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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绾被抬回来时,惊呆了一众奴才,迟春和弄秋都被吓得红了眼,忙忙跑过来:“主子您怎么了!”
待见到颂夏也是一身狼狈和伤痕,众人惊愕,迟春立即抹了一把脸,镇定下来把控大局。
周贵妃也跟着一起来了,看见迟春这么快镇定下来,她不着痕迹地轻皱了一下眉头,不由得想起自己初入王府时的慌乱。
名门出身果然底蕴不同,只一个奴才也能分出高低。
迟春拉住了弄秋,她低声道:“你让小路子去太医院请孙太医,顺便再瞧瞧,贵妃是否有派人去御前。”
迟春脸色严肃,语速很快:“如果周贵妃没有,咱们也不要派人去请。”
前一个安排,弄秋听得懂,但她不懂为什么不去请皇上,她压低声:“为什么!”
迟春格外冷静:“你忘记当初苏宝林有孕时派人来请皇上,皇上是怎么回答的了么?”
——朕和你,谁是太医?
皇嗣有碍,皇上都不会前去,遑论是现在?
皇上可以去请,但不能由玉琼苑去请。
皇上薄情,如果入宫至今还看不懂这一点,就是自讨苦吃。
弄秋话音被堵住,她狠狠擦一把脸,咬声:“我知道了。”
弄秋忙忙去找小路子,随后自己守在殿外,由迟春在殿内,她们不得不防会有人趁着玉琼苑混乱而做些手脚。
殿内,褚青绾只有刚掉下来的那一刻疼得她有点接受不了,但钝痛习惯后,再是疼痛也变得麻木。
但她依旧躺在床上,低声呼疼。
她不傻,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装没事人?难道要叫犯事之人从轻发落么?
孙太医来得很快,替褚青绾检查伤势后,有人碰了他一下,孙太医紧皱着眉头,他没有说话,但众人看见他神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卢宝林也跟着一起来了玉琼苑,在众人都装聋作哑时,她迟疑地问了一声:“没有派人去请皇上么?”
她没有直白地问周贵妃,但周贵妃还是朝她看来,皱了皱眉:“皇上日理万机,后宫大大小小事难道都要通知皇上?”
就在这时,二重帘被掀开,有人冷着脸踏进来,众人一惊,忙忙福身行礼。
周贵妃脸色也有一刻变化。
褚青绾一见他,积蓄在眸中的泪水陡然掉落,她浑身狼狈,裙裾上染了些许污泥,青丝也都是凌乱地披在肩头,和昨日可人的模样截然不同,她声音也透着哽咽:“皇上!”
胥砚恒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冷着声问:“哪里疼?”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褚青绾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她哭得很凶,眼里噼里啪啦地掉,砸在胥砚恒手背上,水珠由温热一点点变得冰凉,她说:“手疼,身子疼……到处都疼……”
胥砚恒和她相识一年,自然听得出这番话虚言过剩,她不是浑身疼,而是宣泄委屈。
像是稚童见到长辈,靠山一到,压抑的情绪全部宣泄而出,只三分也能变成十分,疼意也仿佛在这一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这一刻,她竟是真心实意将他当做靠山么。
原来她情绪上头时,也不复往日的精明聪慧。
胥砚恒眸色些暗,摸到她手心的掐痕,有的已经破了皮,这一点发现叫胥砚恒紧锁眉头,她还在说:“嫔妾从那么高摔下来,您差点就见不到嫔妾了……”
四周妃嫔还未起身,只听到褚青绾的哭诉,也只能看见两人相握的双手,彼此不由得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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