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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婵问:「他们穿衣裳么?」
萧云彰道:「不穿,赤身裸体,在大街跳跃行走,可满意了?你还不给我涂药?」
林婵面庞发红,暗想,奸商说不了两句好话。俯下身,手指在他伤口,自上而下,在下而上,细细涂抹匀了,欲要收手,却被萧云彰一把握住,他睁开双眼,眸光黯沉,林婵怔了怔,四目相对,猝不及防间,竟倒进了他怀里。
第34章达成
接上话,林婵见萧云彰睁眼,心一慌,慌中出乱,竟倒进他怀里,手脚并用要爬起,反被萧云彰搂了脖颈,亲下嘴儿。林婵愈发挣扎,奈何力量悬殊,被亲了四五下嘴,他另只手抚进她衣襟,忽然顿住,神色微变。
林婵手拿簪子,尖端顶住他喉结。萧云彰问:「又想谋杀亲夫?」
林婵道:「你不造次,我也不会这般。」
萧云彰叱责道:「造次!夫妻敦伦,乃天经地义。反倒是你,三番两次刺伤丈夫,身为官家之女,凶悍泼辣,无贤德,缺家教,到底意欲何为?」
林婵被他一句缺家教,想起早逝母亲,暗红眼眶,收回簪子,自他身上下来,萧云彰未阻止,她不吭声。萧云彰道:「我问你话,怎跟哑子似的,三两句打不出一个响屁。」
林婵冷冷道:「你既知我官家之女,想与你多说两句,便说;若不想,你就忍气受着。」
萧云彰问:「你话中,十分嫌鄙商贾低贱,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嫁我?」
林婵道:「我当日走投无路,只得行此下下策。」
萧云彰问:「你所说,与夫商路同行,或与子女作伴,相盼相守,人间真味。亦是谎话,骗我的权宜之计?」
林婵道:「你又如何?不照样骗我!」
萧云彰问:「我骗你甚么?」
林婵怒道:「我要你不许沾身妓儿,不许与厮童嬉乐。你又如何做的?去怡花院梳笼妓儿,还假借我之名,把月楼带在身边,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云彰道:「月楼?」
林婵道:「以为我看不出,我虽年纪小,眼力见却有的。」
萧云彰忽然不气了,反觉有些可笑,有几许悲凉,他想,我与这官家女,无论门第丶年纪丶身份丶思想,皆格格不入,长此以往,不过世间增生一对怨偶!两败俱伤又何必。他问:「你先时说,当日走投无路,才行此下下策,难到现今有了去路?」
林婵道:「我想过了,此次南下,到杭州后,我们和离,我往家去。」
萧云彰想,这倒正中我的下怀,平静道:「确定想好了?此事玩笑不得。」林婵抿嘴点头。
萧云彰道:「既然如此,你放心,我再不碰你!也感念夫妻一场,这一路我仍护送你,直至归家!」
林婵红着眼称谢,萧云彰躺下闭目,林婵往侧里睡了,无人说话,一片沉默,不晓过去多久,萧云彰坐起,穿上袍子,趿鞋走出舱房,到底层,见陈珀独自吃酒,一个伶人抱琵琶在唱《西厢》,陈珀也看到他,连忙站起让坐,再斟满酒,递于萧云彰,他接过便吃,陈珀笑问:「听月楼说,爷睡下了,怎又起来?」
萧云彰低声道:「我和林婵,夫妻做的委实勉强,打算和离了。」
陈珀吃惊问:「甚么话?」
萧云彰吃酒,并不再往下说,陈珀反劝道:「我观察奶奶,年纪太轻,小孩心性,面薄嘴犟,内心并不坏。爷多迁就些,哄哄就没事了,何至于到和离的地步。」
萧云彰道:「本就是节外生枝,已耗费我太多心力,修剪掉利落。」
陈珀道:「爷是无谓,但对奶奶来说,终是名节毁损,日后想寻好人家嫁了,难上加难。」
萧云彰想了想道:「我给她一笔钱罢。」
陈珀道:「倒也是爷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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