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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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1页）

挪威特罗姆瑟的冬夜冷得刺骨。沈萧然将脸埋在厚厚的羊毛围巾里，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细霜。他跺了跺脚，靴子陷入及膝的积雪中，发出咯吱声响。

＂你确定是这里？＂沈萧然转向身旁的靳炎，＂连个路标都没有。＂

靳炎没有回答，琥珀色的猫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他指向远处山坡上一栋孤零零的木屋：＂那里。萨米老人说的＇极光守望者小屋＇。＂

木屋比想象中还要小，但温暖舒适。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气。沈萧然一进门就甩开厚重的羽绒服，九条尾巴终于得以舒展，在火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舒服多了！＂他扑向窗边的大躺椅，尾巴欢快地摆动，＂那老头说今晚极光会特别强？＂

靳炎慢条斯理地挂好两人的外套，从背包里取出保温杯：＂嗯。他还说了些别的。＂他倒出两杯热巧克力，递给沈萧然一杯，＂关于＇银色狐狸与黑豹守护神＇的传说。＂

沈萧然接过杯子，金瞳一亮：＂真的？什么时候的传说？＂

＂至少两百年前。＂靳炎坐到他身边，调出手机里的录音。录音中，萨米老人用浓重口音的英语讲述着一个古老故事：一对形似狐狸与黑豹的神明曾降临雪山，救下了被困暴风雪的部落。

＂他们说狐狸有九条尾巴，眼睛像融化的金子。＂录音里的老人说道，＂黑豹会在月光下变成人形，额头上有着奇怪的纹路...＂

沈萧然和靳炎对视一眼。这描述太具体了，不可能是巧合。

＂明天我们去塞尼亚岛。＂靳炎关掉录音，＂老人说那里有个冰川洞穴，壁画上画着类似的故事。＂

沈萧然点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尽管是九尾狐，北欧的严寒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靳炎变回玄猫形态——一只通体漆黑，唯有眼睛是琥珀色的大猫，轻盈地跳上躺椅，蜷缩在沈萧然膝头。

＂干嘛？＂沈萧然笑着揉了揉猫头。

黑猫靳炎甩了甩尾巴，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取暖。你的尾巴比暖气好用。＂

沈萧然做了个鬼脸，但还是用三条尾巴盖住了靳炎。剩下的六条则像毯子一样裹住自己，形成个毛茸茸的茧。

窗外，夜空突然亮起绿色的光带，如同被无形的手拂过的丝绸，在黑暗中舞动。极光来了。

＂哇...＂沈萧然屏住呼吸，金瞳映照着变幻的光芒。

靳炎变回人形，从背后环抱住他：＂好看吗？＂

沈萧然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比照片上美多了。＂他转头看向靳炎，＂谢谢你带我来。＂

靳炎低头吻了吻他的鼻尖：＂才第一站而已。＂

两人静静欣赏着极光，直到沈萧然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地往靳炎肩上靠。靳炎轻笑着将他抱到床上，用九条尾巴当被子盖好。

＂晚安，我的狐狸。＂他吻了吻沈萧然的额头，变回黑猫形态蜷在他身边。

......

塞尼亚岛的冰川比想象中还要壮观。巨大的蓝色冰壁耸立在海岸线上，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沈萧然和靳炎跟着向导深入冰川裂隙，寻找那个传说中的洞穴。

＂就在前面。＂向导是个年轻的萨米人，指着裂隙尽头的一道窄缝，＂但里面很窄，而且冰会滑动，要小心。＂

靳炎付了小费，打发走向导。等对方走远后，沈萧然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一簇狐火：＂现在容易多了。＂

窄缝后是一个宽敞的冰洞，四壁光滑如镜，反射着狐火的蓝光。正如老人所说，洞壁上确实有壁画——虽然年代久远，但依然清晰可辨。

＂看！＂沈萧然兴奋地指向最大的一幅：一只九尾狐和一头黑豹并肩而立，周围环绕着跪拜的小人。

靳炎仔细检查每一幅壁画：＂这些颜料...不是普通的矿物。我能感觉到微弱的妖力波动。＂

沈萧然胸口的灵珠突然发热，引导他走向洞穴最深处的一面冰壁。那里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文字。

＂这是...九尾狐族的密文。＂沈萧然惊讶地抚过符号，＂写着＇东方有灵，寻光而去＇。＂

就在这时，灵珠突然脱离沈萧然胸口，悬浮在空中，射出一道金光照射在符号上。冰壁竟然开始融化，露出后面隐藏的更多壁画！

＂靳炎！快来看！＂沈萧然惊呼。

新出现的壁画显示九尾狐和黑豹站在一艘船上，远方是一个岛屿的轮廓。壁画一角刻着精确的经纬度坐标。

＂这是...地图？＂靳炎迅速拍下照片，＂指向东方...日本？＂

＂不，太近了。＂沈萧然摇头，＂根据比例，应该是更远的地方...可能是阿留申群岛？＂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你们终于来了。＂

两人警觉转身，看到一个穿着传统萨米服饰的少女站在入口处。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银发扎成辫子，眼睛是罕见的金色——与沈萧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