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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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样本（第4页）

心电监护仪拉成长音。沈昭月突然安静下来，染血的睡袍滑落肩头，露出锁骨下新鲜缝合的刀口。那是今早她亲手将DNA样本缝进去时留的，针脚歪斜得像条蜈蚣。

沈星遥的笑声陡然尖锐：＂真感人啊，需要我帮你们拍遗照吗？＂她举起手机对准操作台，＂笑一个呀姐姐，毕竟这是你第九次......＂

巨响打断她的嘲讽。

沈昭月抡起除颤仪砸向监控屏，飞溅的玻璃渣中，她扯开睡袍暗袋甩出U盘：＂不是要样本吗？过来拿啊！＂

人群霎时骚动。

董事们浑浊的眼珠迸出精光，承影组织的黑衣人从通风管跃下。沈星遥的细高跟碾过珍珠残片，嵌钻甲套即将触到U盘的刹那——

＂砰！＂

枪声震落顶棚残灰。沈昭月怔怔转头，看见顾明渊倚着担架架起左轮，枪口青烟还未散尽。他胸口缠着渗血的绷带，镜片后的眸光却亮得骇人：＂第九世......该换我当祭品了......＂

沈星遥的惨叫声中，U盘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沈昭月本能地扑接，却在触碰瞬间被拽进消防通道。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后腰，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本该咽气的男人正挟着她狂奔，白衬衫后摆还在滴血。

＂你骗我！＂她嘶吼着捶打他脊背，指尖触到黏腻的温热。前世他也是这般，假死骗过叛军后，带着她杀出重围。

顾明渊突然闷哼跪地。

沈昭月踉跄着撞上他后背，惊觉掌心全是黑血——那根贯穿的钢筋，竟淬了与前世鸩酒相同的毒！

顶灯忽明忽暗。

他染血的指尖抚上她锁骨刀口，力道轻得像叹息：＂样本......不在U盘......＂

＂闭嘴！＂她撕开衬衫下摆勒住他心口，眼泪砸在绷带上晕开暗花，＂你以为演苦肉计我就会......＂

温热的唇突然堵住她的嘶吼。

这个吻裹着铁锈味，却比前世合卺酒更灼人。沈昭月攥紧他散落的领带，在窒息般的纠缠中听见他呢喃：＂冷库九号......是婚纱......＂

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

沈星遥的尖叫从扩音器炸开：＂姐姐再不现身，我就把初代观测者的冷冻舱沉进黄浦江！＂

沈昭月霍然起身。

她扯落破烂的睡袍，露出其下黑色战术背心——那是今早从顾明渊保险柜顺走的。男人瞳孔骤缩，染血的手攥住她脚踝：＂别去......＂

＂轮不到你管！＂

她踹开他的手，赤足踩过满地狼藉。消防栓玻璃映出她此刻的模样：散乱的长发沾着血块，眼尾绯红如染了朱砂，锁骨下的刀口随呼吸起伏，像只振翅欲泣的蝶。

安全门轰然洞开。

夕阳余晖灌进来的刹那，沈昭月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回头，任由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如同咽下前世那杯穿肠毒酒。

顶楼狂风呼啸。

沈星遥站在天台边缘，脚下是装着冷冻舱的货运无人机。她转身时旗袍猎猎作响，小腹伤口渗出的血珠随风飘散：＂真可惜，顾明渊没让你看到冷藏库第九个抽屉。＂

沈昭月摸向战术背心的暗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钥匙——今早她偷走的不止U盘，还有顾明渊贴身戴了十年的项链。

＂想要样本就跳下去。＂沈星遥张开双臂后退半步，高跟鞋跟悬在半空，＂就像你前世从观星台......＂

疾风掠过耳畔。

沈昭月突然疾冲上前，在董事们的惊呼声中抱住沈星遥腰身。姐妹俩纠缠着跌出护栏的瞬间，她贴着对方耳垂轻笑：＂忘了说，第九个抽屉里......＂

无人听见后半句。

急速下坠中，沈星遥惊恐的瞳孔里映出沈昭月解脱般的笑靥。三十八层的高度，足够她想起顾明渊今早压在她身上时，衬衫第二颗纽扣刻着的数字——

1937.7.7

急速下坠的沈昭月突然摸到沈星遥后腰的突起——那分明是前世她亲手刺入叛将心口的匕首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