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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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样本（第2页）

＂你敢！＂昭月猛地侧头，发丝黏在冷汗涔涔的脖颈上。

输液管随着挣扎晃出虚影，映出她泛红的眼尾，＂顾明渊，你但凡还有半分良心——＂

＂按住她。＂顾明渊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微红的喉结。医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过她脚底的伤口，刺痛感让昭月弓起身子。保安死死压住她的肩膀，金属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走廊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林玥抱着平板冲进来，屏幕裂纹间能看到沈星遥刚发的朋友圈——戴着防毒面具的自拍，背景赫然是泡着古尸的玻璃舱。

＂沈总，董事会要求您......＂

＂滚出去！＂昭月踹翻器械车，手术剪擦着顾明渊的耳尖飞过，钉在墙上嗡嗡震颤。她忽然笑起来，染着丹蔻的指甲抠进磁力环缝隙，＂你们不是要样本吗？把我剖开啊，看看这具身体里还藏着多少怪物！＂

顾明渊钳住她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她咬破的唇。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映得他镜片后的瞳孔泛起冷光：＂闹够没有？承影的人带着尸块往滇缅边境去了，再耽搁半小时......＂

＂那你还不去追？＂昭月啐出血沫，溅在他松开的手表带上。表盘倒影里，她看见自己散乱的发髻下，珍珠耳钉晃得像将坠未坠的泪。

医疗舱外突然炸开喧哗。保洁大妈举着拖把冲保安喊：＂有个穿戏服的姑娘从通风管掉下来咯！＂众人抬头瞬间，昭月屈膝顶向顾明渊胯间，趁机扯断磁力环电源线。

丝绸睡袍下摆扫过满地玻璃碴，赤足踩在警报器按钮上。整层楼红光乱闪时，她已拽着林玥冲进安全通道。

＂沈总，七楼在装修......＂

＂走货梯！＂昭月扯掉碍事的珍珠项链，链子断裂的瞬间，十八颗珍珠弹在防火门上，宛若前世凤冠坠落的东珠。她摸到裙摆暗袋里的U盘——今早刚从初代观测者档案室偷出来的，还带着冷冻库的寒气。

货梯门开刹那，沈星遥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昭月本能地将林玥推向楼梯间，自己却被三双手拽进轿厢。电梯急速下坠时，她透过不锈钢壁的倒影，看见袭击者袖口的金线绣着双头蛇纹样。

＂主子要活的。＂蒙面人操着云南口音，麻绳勒进她手腕的力度却异常熟悉。昭月突然想起前世东宫叛乱的雨夜，那个拧断她贴身宫女脖子的暗卫，右腕也有同样的旧疤。

轿厢在B3层停住。昭月佯装腿软跌倒，趁机将U盘塞进通风口。领头者揪住她头发往墙上撞的瞬间，警报器突然爆出刺耳鸣响。

＂放手。＂

顾明渊的声音混着消音枪上膛声传来。昭月透过凌乱发丝，看见他左手握着青铜弩——与前世猎场救驾时用的那把，连机括磨损都分毫不差。

蒙面人突然扯开面罩。昭月瞳孔骤缩，这张遍布烧伤的脸......分明是上个月车祸身亡的财务总监！

＂游戏好玩吗？＂财务总监咧开嘴，露出镶金的犬齿，＂大小姐不妨猜猜，冷藏库第九个抽屉里......＂

枪声响起时，昭月被顾明渊拽进怀里。子弹穿透财务总监的眉心，血浆溅上她颤抖的睫毛。另外两人撞开消防门狂奔，很快传来重物落水声。

＂冷库九号抽屉是空的。＂顾明渊用西装裹住她，掌心贴着她后颈的冷汗，＂你昨晚就转移了样本。＂

昭月猛地推开他，赤脚踩在血泊里冷笑：＂所以这出戏，顾总看得可尽兴？＂

中控室突然广播：＂警告！B4层液氮管道破裂——＂

顾明渊脸色骤变，扛起她就往逃生通道跑。昭月倒悬的视野里，看见通风口U盘闪过红光。她突然发狠咬住他肩胛，在血腥味中含糊嘶吼：＂放我下来！沈星遥在声东击西......＂

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承重墙裂缝中，昭月窥见沈星遥站在街对面，指尖转着本该锁在保险柜的青铜钥匙。她梳着飞仙髻，发间金步摇在夕阳下晃出残影，与前世及笄礼上刺死乳母的凶器一模一样。

昭月的牙齿深深陷进顾明渊肩胛骨，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闷响。男人肌肉猛地绷紧，却将她箍得更紧，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小腿肚上：＂不想摔断脖子就安分点！＂

＂放我下去！＂她捶打他的后背，散乱的发丝糊了满脸。透过发缝望去，逃生通道的荧光标识在剧烈摇晃中忽明忽暗，像极了前世地宫即将坍塌时摇曳的鲛人灯。

顾明渊突然刹住脚步。昭月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七层旋转楼梯此刻竟扭曲成麻花状，钢筋水泥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白骨。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混着玻璃爆裂的脆响。

＂抓紧。＂他单手解开领带将她绑在背上，黑色衬衫被汗浸出深色痕迹。昭月的脸颊被迫贴在他湿透的脊梁上，忽然想起前世共乘战马突围时，他的铠甲也是这般滚烫。

当第一块天花板砸落时，顾明渊纵身跃向悬空的通风管道。昭月的指甲掐进他锁骨，喉间溢出的惊叫被爆炸声淹没。失重感袭来的刹那，前世坠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也是这样紧扣着谁的手腕，看着血色漫过那人绣着金蟒的袖口。

＂砰！＂

两人重重跌在缓冲气垫上。昭月被惯性甩出去，香槟色真丝睡袍勾住断裂的钢筋，＂刺啦＂一声从腰际裂到脚踝。她顾不得走光，赤着半条腿就往中控室跑。脚底被碎石硌出血口子，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拦住她！＂顾明渊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两个保安扑上来拽她手臂。昭月顺势低头，发间珍珠发夹狠狠划过其中一人的眼球。趁对方吃痛松手，她抓起灭火器砸向消防栓。高压水柱冲天而起，将追兵浇得踉跄后退。

中控室的门锁闪着红光。昭月抹了把脸上的水渍，颤抖的指尖按向指纹识别器。＂滴滴＂两声刺耳的警报，液晶屏弹出【权限不足】的提示。

＂让我来。＂顾明渊的气息贴着她耳后袭来，潮湿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昭月猛地抽回手，却被他掐住腕子按在识别器上。肌肤相贴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今早偷取的权限卡还藏在......

＂咔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