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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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门（第1页）

林箴站在时空尽头的虚无中，脚下是无数碎裂的齿轮残骸，头顶是静止的星穹。

在他的面前，悬浮着三扇门——

一扇是锈迹斑驳的青铜门，表面上浮动着无数张林箴的脸，每一张都在重复相同的动作、相同的台词，像是被困在永恒的录像带里。

一扇是齿轮门，它由七百二十个精密咬合的金属环构成，每个齿轮上都刻着一串日期——全是周言死亡的瞬间。

最后一扇是镜像门，它的表面光滑如水面，映照出的却不是林箴现在的模样，而是无数个可能的＂他＂——军人、科学家、刽子手、救世主......

观测者X从虚空中缓步走出，这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的伪装，身体完全由流动的量子代码构成，右眼是林箴的机械心脏投影，左眼是周言的羽翼残光。

＂选吧。＂他的声音像是亿万个人的低语重叠而成，低沉而又神秘，＂青铜门让你永远循环，齿轮门抹去一切重来，镜像门创造新的可能。＂

林箴的指尖在触碰到青铜门的刹那，门缝里突然渗出陈月如的声音，那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狱而来：＂留在这里，至少你不会再失去她。＂

齿轮门在他靠近时自动旋转，内部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那是五岁的他自己，正被塞进培养舱。

镜像门则映出一幅和前面两扇门不一样的温馨画面：年迈的林箴牵着人类形态的周言，在夕阳下散步。

＂看起来很简单，对吗？＂观测者X突然笑了，＂只可惜，三门皆是牢笼。＂

—

林箴缓缓推开第一扇的青铜门，里面的场景让他顿时血液冻结——

他自己，或许说已经苍老得不成人形的他自己，被锁在一把实验室的椅子上，面前是三百二十七个周言的克隆体，每一个都在重复死亡。

＂这是你第一千两百次选择留在这里。＂观测者X的声音冰冷的从林箴身后传出，＂每一次，你都会疯得更彻底。＂

林箴满是不可思议，嘴上还在呢喃着“不可能”四个字，将青铜门合上，又推开那扇由七百二十个紧密咬合的金属环构成的齿轮门，齿轮门内，林箴看到的是…一片空白。

那不是虚无，而是纯粹的＂无＂——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就连记忆都不存在。

＂重置不代表救赎。＂观测者X的量子躯壳微微波动，＂只是把痛苦再经历一遍。＂

林箴静静合上那扇由七百二十个紧密咬合的金属环构成的门，他没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走到最后的那扇镜像门前将他推开。

镜像门内一片美好，就在林箴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什么都没事时，变故发生了。

镜像门里的＂美好未来＂突然扭曲变形，画面中的＂林箴＂转过头，露出机械化的微笑：＂欢迎成为下一个陈月如。＂

观测者X抬手划开镜像，门后是无数个林箴的克隆体，正在不同的实验室里按下销毁按钮——而，杀死的全是周言。

＂新分支？＂观测者X冷笑道，＂不过是把罪孽复制粘贴。＂

“那么你选择好了吗？”悬浮在半空中。

林箴的七百二十道齿轮刻痕突然灼烧，剧痛中他撕开了自己的胸腔，将机械心脏一把拽出。

＂我选…湮灭。＂

心脏在掌心间爆裂，量子风暴席卷了三扇门。

观测者X的代码躯壳开始土崩瓦解，最后的低语传入林箴耳中：

＂终于......你学会了真正的选择。＂

当光芒吞没一切时，林箴在虚空的尽头看到了第四扇门——

那是一扇用周言羽翼残片拼成的光之门。

门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