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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花圃脸面无表情的元黎动了动眉毛。
她在庆幸。
幸亏观里还有几本旧书残卷,幸亏她被猪仔卷得恶补过专业知识,三清师祖在上,让她得以听明白了客人的需求。
换作住金斗山西面村东头的猎户,对佛道知之甚少的李二牛,路过此处突生了这种想法,就会极简单明了地告诉她,做一场法事吧。
法事是多种多样的。
不知哪一个聪明的道士发明了斋坛,让这件事变得格外庄重严肃。
要知道,那时候除了官方祭天,大家烧几个龟甲就行了,顶多在地上垒上三个石头念念有词,保佑这保佑那,保佑我家的牛成功生下小牛犊。
这事儿一开始不是那么讲究,因为它原本是用来治病的。
家中有人病重,就找几个身穿彩衣的人冲进屋子跳大神。
或者请天师开坛请祷一番,借一张黄澄澄的符纸,有模有样写下病人姓甚名谁,随后找个山头埋了,或是绑上一块石头沉入水底——啊,那病人自会消灾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流程越变越多,越变越复杂。
最为典型的叫做斋醮,几朝道教推演下来,记载仪式的经卷足达上百。
做一个道场,须得因不同的缘由,沿用不同的科仪,配上专门的乐曲,请上乐班吹拉弹唱开音乐会……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便能祭祀三清、四御、五星列宿等神明了。
元黎把这些跟自己不相干的内容抛诸脑后,只捡自己有的东西,问:“什么方式都可以吗?”
阿青斩钉截铁:“自是都行的。”
她们不挑,首要当然是为了祈福,除此之外,也想趁此机会给道观捐点香火钱。
借住数日,观中情形她们多少还是清楚。尽管不明两位道长为何甘守清贫,但那日的破壁残垣还是给了她们极深的印象,不忍见它如此落魄。
阿青等着元黎的回答。
就见对方把手伸进袖口,装模作样地掏了掏,拿出两枚弯弯的月牙。
这人像那日劝碧莹上香一样建议阿青:“那就掷个杯子吧!”
虽然只是投杯子,那也得有投杯子的说法。
最起码面上功夫总是要做足的。
是以约定好这日,元黎早早起床,换上了系统送的新手皮肤。
这件新手装跟随她翻山越岭,已经灰扑扑的不成样子,回家以后被她好生清洗了一遍,洗了整整两大桶水。
洗衣服的时候元天霸也在一旁围观。起先他还想说这颜色不显脏,过后一看,它竟是件白色衣裳。
元黎把洗好的道袍晾晒出来,顿时犹豫劣质染料漂白褪色,有种洗尽铅华(不是)的感觉,刷新了猪仔的认知。
算上它,元黎的袍子也有两三件。今日穿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无他,左不过这件道袍已经是她最好看最正式的衣裳了。
元黎决定以后把它当做职业装,专门在正式场合使用。
她去跟客人们碰头。
碧莹二人等在庭院里,见到装扮一新的元黎也是一愣。
这是一件法衣。
当然,做法事自是要着法衣的。玄门弟子的法衣,以颜色和花纹区分品级,比方说一派之长的黄紫色道袍,象征在道门之中的身份和地位。那些个天仙洞衣,用以金银线绣制,说是华服也不为过。
按照这个逻辑,穿白色的道袍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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