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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章 此乃乱政之源（第2页）

“你去告诉那些老家伙，”赵高阴狠地说道，“举报箱一日不除，他们就一日不得安宁。想要自保，想要反击，就必须联起手来，彻底扳倒将闾！”

咸阳城上空，阴云越发浓重。

一个针对监国将闾的巨大阴谋，正在加速酝酿之中。

而将闾，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推行着他的改革。

......

咸阳宫廷，朝会。

举报箱设立不过十数日，其掀起的波澜却远超之前的任何一道政令。

今日的朝堂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甚至带着几分火药味。

“监国殿下！”

一名须发花白、身着朝服的老臣颤巍巍地出列，正是之前对削减用度颇有微词的宗室元老之一，此刻他脸上满是悲愤，“臣，泣血恳请殿下，撤销那举报箱！”

他话音未落，立刻便有数人跟进。

“臣附议！此箱一设，咸阳城内流言蜚语四起，人人自危。同僚之间不敢交谈，邻里之间相互猜忌，长此以往，纲纪何在？人心何存？”

“正是！匿名举报，实乃小人行径。此举无异于鼓励奸佞，打击忠良。稍有差池，便可能毁人清誉，家破人亡。此非治国之道，乃乱政之源！”

“更有甚者，竟有刁民借此诬告良善，挟私报复。短短数日，御史台已接到多起查无实据的反诉。殿下，此举是为‘兴文字狱’，开告密之风啊！”

“请殿下撤销举报箱，以安官心民心！”

一时间，群臣激愤，攻讦之声如同浪潮般涌向高坐之上的将闾。

他们或痛心疾首，或义正辞严，将举报箱描绘成了祸乱之源，仿佛大秦顷刻间便要因此分崩离析。

这些人中，有真正忧心忡忡的保守派，有因举报箱而惶惶不可终日的贪腐之徒，更有不少是暗中受了赵高指使，前来煽风点火的。

将闾面沉如水，静静地听着下方的喧嚣。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激动、或惊惧、或暗藏狡黠的脸，心中了然。

这举报箱，果然是捅了马蜂窝。

待殿内声音稍歇，将闾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大人，稍安勿躁。”

他目光转向最先发难的那位宗室元老：“老大人言及流言蜚语、人人自危，本殿倒想请问，若非心中有鬼，何惧他人议论？若非身有污点，何惧匿名举报？”

不等对方回答，将闾猛地一拍面前的案几，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蒙毅！”将闾喝道。

“臣在！”蒙毅应声出列，手捧一卷竹简。

“将你这几日查实的案卷，择其要者，念给诸位大人听听！”

“诺！”

蒙毅展开竹简，朗声念道：“原咸阳仓令李田，接到匿名举报，经查实，其在任三年勾结粮商，盗卖官粮三万石，获利巨万，证据确凿，已下狱待审！”

“城南都尉赵平，接匿名举报，经查实，其纵容恶仆强占民田五十余亩，逼死佃户三人，平日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劣迹斑斑，已革职查办！”

“少府属吏陈华，接匿名举报，经查实，其利用职权收受贿赂，在采买宫廷用物时，以次充好虚报价格，贪墨钱财近千金，已收押！”

……

蒙毅每念出一个名字，每揭露一桩罪行，殿中便有不少官员脸色白上一分。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与落马官员有所勾结，或是自身也不干净的人，更是如坐针毡，额头隐隐渗出冷汗。

念毕，蒙毅收起竹简，退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