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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指着繁茂的树冠道:“我曾听夫子讲过《地舆》,说是树同根但南北不同枝,你仔细瞧这大树的枝叶是不是这一面更为稀疏?”
他又上前一步,摸了摸粗壮的树干:“这面的树皮也很粗糙刺手。”
“这是北边。”魏承沉思道:“我们顺着溪流一直往北走。”
见魏承如此笃定,豆苗的心也落回肚子里,一擦鼻涕眼泪:“好!”
魏承回头去看罐罐,就见着罐罐才抱着小狼喝完水回来。
魏承摸摸他的头:“饿不饿,有没有和杏儿一起吃点干粮。”
“罐罐,不饿。”
罐罐抬着小脸,乖乖道:“哥哥,我们迷路了吗?”
“没有。”
魏承擦掉罐罐脸蛋上不知道怎么蹭到的泥:“哥哥能找到路,也能带你回家。”
“可是……”
罐罐垂着眼睛:“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魏承一顿,就听罐罐难过又希翼道:“哥哥,我们不去挖参了吗?挖了参,我们就有银子盖房子啦!”
“可是我们现在身边没有大人,山上又这么危险……”
“承哥!”
豆苗沉默一会儿,忽然道:“咱们还是先别下山了,咱们去挖参吧!”
“出了这么一桩事,以后我爹我娘怕是不会再带我们上山了,左右都已经到这儿了还不如往里头走走!”
罐罐又捞起正在给自个儿掏耳朵的小狼,呲着一口小白牙:“哥哥,不用怕,杏儿保护我们!”
杏儿也捧场的呲了呲犬牙,表示自己很凶很能打。
魏承笑着看着这两人一狼,道:“只要你们不害怕,我自然也是不怕的。”
富贵险中求,若是畏头畏尾,当初他们连捉蛙子的钱都赚不到,不过眼下带了个豆苗,有些事情也就不能总是想着自个儿了,既然豆苗不怕,那他们就拼一下!
三个孩子打定主意往里走去抬参也就不能再沿着河道走了,迈进林中就去找野山参常出没的地方。
这一路上他们没少和大人学着抬参认参的法子,眼下自个儿来寻摸倒也没那么局促不安。
一连走了好久,三人却无所得,但他们也不气馁,稍作歇息吃点粮喝点水后继续往前走,走在一片窝风向阳的林坡下,忽然就听罐罐道:“哥哥!”
魏承正用木棍探草,回头看罐罐:“怎么了?想小水?”
“哥哥,你看!”
罐罐眼睛亮晶晶的指着一棵大树根底下。
魏承走过去一看那杂草丛生的树底下赫然有几片绿油油的参草混在其中。
豆苗更是震惊,强忍着激动小声数着:“一、二、三、四!竟然是四品叶!”
前头蒙老头带的人挖的那两三株都是“三花”,也就是一年左右的参,印象最深的是柳顺子挖到的一棵人参叫登台子三品叶,换句话说就是三个“巴掌”,年份约摸也有十来年,所以那柳顺子才会这么癫狂;而他们发现的这株参竟然是四品叶,足足四个“巴掌”,年份得有四十年已久!
虽然知道抬参不能说话,豆苗还是激动的用气音道:“罐罐,你,你可真是个福娃!”
罐罐露出个美滋滋的笑。
魏承也很兴奋,不过他到底是这三人最稳重的,赶紧用木棍上的红线将人参绿茎拴住,这是怕人参跑了。
抬参时要万分小心,要把每一条参须的都一点点挖出来。
三个小孩大气也不敢出都帮着用手轻轻挖土,就连小狼都用前爪帮着刨土。
他们到底是生疏些,这一株参抬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完整的抬了出来。
这参近二十寸,芦碗密集,环纹明显,长须散开,像个抱手的老人。
人说看参要“看五形,识六体”,魏承他们虽说不太会看,但只觉得这株人参样样都好极。
待几人新奇看过,魏承连忙学着蒙老头用山参旁边的泥土草叶将其仔细包了起来郑重的放到罐罐的背篓里。
罐罐抬着脏兮兮的小脸,欣喜道:“哥哥,我们可以盖房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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