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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分开时并不十分愉快,程朔还是在一天后准时出现在了江庆大学。
靠在机车边,程朔抽了一根烟低头给任天晨发短信:你们在哪?
任天晨秒回:哥,你到哪里了?
程朔:门口。
任天晨:南门还是北门?
程朔张望了一圈四周,车来人往,全一股脑地往学校里面涌,门口还立着一面硕大的电子屏用红字轮番滚动校庆的信息,谁谁莅临演讲,有多少位杰出校友......阵仗好不盛大。回复:拉了电子横幅的那个门。
任天晨:那就是北门,你直走然后右转,再一直走就能看见宿舍的指示牌,我现在在后台走不开,傅哥应该在寝室里。
程朔有点意外:宿舍?
好一阵没有得到回信,程朔把抽完了的烟随手弹走,正想着要不要给傅纭星发短信,任天晨终于弹来了一条语音。
背景是很嘈杂的人声与脚步,伴随着拖动东西的刺耳噪音,扯着嗓子说话:“对啊,开学的时候每个人都得申请,但是他从来没来住过。这边太吵了,他说回去休息一会儿,我感觉他今天心情不怎么好,朔哥你......”
后面几个字被杂音吞没,听不清是‘安慰下他’,还是别的什么。程朔觉得他现在过去估计只会让傅纭星的心情更加不好。
看见任天晨发来宿舍的门牌号,程朔伸直了靠着机车的两条长腿,单手回了个‘好’。
男生宿舍楼这会儿瞧不见多少人影,估计都去提前做晚会的准备,程朔走上了五楼,找到对应的门牌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于是试着推门进去,发现竟然没有上锁。
还算宽敞的四人寝空无一人,其中有张靠右边的下铺既没有叠着被褥也没有枕头,只有一把修长的黑色琴盒斜靠在床架边,程朔确定了没有找错地方,反手关上身后的门。
人呢?
正想着,模糊的水声吸引去了注意力,程朔抬头望向卫生间的方向,心一跳,跟下一秒推开门从雾气里走出来的傅纭星对上了视线。
猝不及防。
傅纭星显然没有想到房间里会多出一个人,只给下半身围了条灰色浴巾,刚冲完热水的胸膛泛着淡淡的红晕,因为白,显得更扎眼。
挂着水珠的肌肉轮廓并不夸张,每一块都匀称得恰到好处,伴随呼吸静静起伏。程朔又想起了那晚被压在门板上的经历,明明穿着衣服看起来那么单薄矜持,就像被养在象牙塔里的贵公子,连那些粗鲁的运动都不常做,力气却让他这个打了半辈子架的人都没法在第一时间压回去。
太不科学了。
程朔思绪飘远,也就没注意目光一直没有从对方身上挪开,直勾勾的视线令傅纭星滞了一会儿,松开脖颈上擦拭着湿发的浴巾,垂下来挡住了胸膛,声线透着与空气相悖的冷:“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朔回了神,顺嘴把错误推给别人:“任天晨说你在这里。”倒也是实话。
“我是说你来干什么?”
程朔注意到了重音的变化,靠着床杆笑了下,“不是你让我过来陪你的吗?”
“不用了。”
傅纭星冰冷地打断。
程朔说:“我人都在这里,什么叫做不用了?”
回答他的是沉默,傅纭星看也没有看他径直走过来,无视了程朔般伸手去拿叠放在床上的衣服,骤然的靠近携来一股薄荷沐浴露的香气,程朔想也没想,握住了他的手腕,掌心里化开一片带着体温的水珠,“能不能好好说话?”
傅纭星掀起眼皮,“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话?”
生气了。
程朔想。
而且气得还不轻。
“你故意不回我消息,现在又什么话都不说,我还不能过来要个说法吗?”
要不是怎么也联系不上傅纭星,他也不至于找上任天晨。
还好那个比钢管还直的小孩只觉得是本就难搞的傅纭星又和他闹了脾气,还对他分外同情,令程朔想起来不由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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