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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朔从没听过有人泄愤和怀念的方式是自己咬自己,他怀疑柏晚章的脑子已经在移植手术后坏掉了,或是由于那段长达半年的软禁。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道咬痕,像在确认这到底是否真实。
柔软、潮湿,锯齿般的不平整,程朔触电一样蜷缩起手指。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他哑着嗓子。
“你一直都清楚,”柏晚章凑得越来越近,铅灰色的瞳孔里嵌满了程朔的影子,拧成一股深深的偏执,“程朔,我离不开你。”
程朔更宁愿听到他说喜欢他、忘不了他,也不想听见这句仿佛有千斤重的‘离不开你’。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离不开另一个人的,可柏晚章说出这句话,他不敢有一丝怀疑。耳边盘旋起傅老太太的声音:要不是为了你,他不会再回到这里。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而已。
沉默被当作一种默许。柏晚章小心翼翼地吻上程朔的下巴,耳朵,再到脸颊与嘴唇。他衔住程朔的唇,反复啃咬,流连,仿佛终于抢到心爱玩具的小孩,怎么也玩不够。
从亲吻,抚摸,到栽进病床,整个过程柏晚章都做得很轻柔,令人无知无觉。
“别。”程朔不敢推开,怕扯到他腹部还没有愈合的刀口。
柏晚章选择性地忽略了程朔的话,吻还在一路向下,半途停了一瞬,瞥向程朔,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接着将脸深深埋下去。
草!程朔脑子空白了几秒,拽住柏晚章的头发将他扯起来,“你做什么?”
柏晚章舔了下嘴角,人畜无害地笑着说:“让你舒服。”
程朔这下是真的怀疑柏晚章不正常了,有谁上一秒还在自残发疯,下一秒就满脑子黄色废料?他咬牙道:“起开。”
“不要。”
柏晚章继续将头埋下,程朔对自己的自控力可没那么自信,男人在床上一旦舒服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混乱的时候跟一个病人做点什么,那样太禽兽不如了。
见柏晚章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程朔不得不再次将他提起来,然后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几乎没用力,皮肤都没红一下,只是一个警告,让柏晚章能够清醒过来。
如他所愿,柏晚章停下了,他没有丝毫怒气,反倒笑了,笑得程朔毛骨悚然,怀疑自己刚才到底是不是真的打了柏晚章。
“再重一点。”
“什么?”
柏晚章的呼吸变粗,凑近过来,像在寻求爱抚,“重一点,再打我一下。”
他说打,仿佛在说吻。
程朔彻底束手无策了。
“你是不是有病?”
“是。”
这一刻,柏晚章撕掉了几层温柔,他又变回了程朔记忆里那个阴郁、黏人、把他视为一切的少年,但又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他们没有你,都可以好好活着,我不行,”柏晚章咬着他的耳朵,“你不要我,我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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