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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纭星喉结紧了一下,轻涩的声音在周遭狂热的声浪里并不明显,“去哪里?”
程朔不多解释拽住他的手腕,从后来居上的人群里慢慢挤了出去。
台上又有新的乐队开始演奏,狂欢的人群很快忘记掉刚才的插曲。离开了密集的人潮,程朔终于从被挤压的胸膛里送出一口如释重负的呼吸,“太吓人了。”
傅纭星鲜少见他吃瘪的样子,方才的郁结莫名一扫而空,“不是你说要来的吗?”
程朔笑了下,“我也没想到现场是这样。”
来之前郝可就在他耳边说过这种音乐节如何如何热闹,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没想到来了现场,还真的和夜店舞厅不相上下。工作以来,他已经很久没去过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
不过,偶尔来一下的确很放松。
但与其说是放松,不如说是发泄更加准确。
路过即将收摊的卖酒摊,程朔买下了剩下几罐啤酒,装袋拎在手里走出了公园。傅纭星注意到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是去往他大学的方向。
周日傍晚,依然还能见不少学生在校园主道上骑着自行车穿梭而过,女生坐在男生自行车后面,一路嬉笑打闹。程朔看着匆匆驰过的背影,感慨:“还是年轻好。”
傅纭星皱了下眉,问:“你的年纪很大吗?”
他不喜欢程朔总是提起这样的字眼。
莫名有一种相隔越来越远的感觉。
“二十七岁,对你们来说应该算老吧?”程朔对年龄并不避讳,看上去也丝毫不像一个即将三十的男人,仿佛随口一提:“和你差了快十岁。”
傅纭星沉默下来,程朔没有在意他微妙的情绪变化,突然问了句:“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
傅纭星踩在两边银杏树掉下来的落叶上,脚底发出清脆的响声,“除了上课,我在学校里的时间很少,其余时间都是校外的安排。”
程朔挑了下眉,“例如?”
傅纭星说:“一些竞赛,符合条件我就会去参加,还有到国外观看一些乐队的演出。”
程朔想起他朋友圈里发的照片,手里的酒瓶在摇晃的袋子里噼啪响,缓慢开口:“你现在学的专业不是你真正想学的吧?”
傅纭星看向程朔,没有想到偷觑的视线被当场抓包,大脑短促的空白了一霎那。
原来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心事,却在闲聊时,一个平淡无奇的傍晚,以一种最平静的方式吐露了出来:“我本来想报考音乐学校,但是被我哥阻止了,他希望我毕业后能帮助他一起管理家里的公司。”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说出口。
程朔早就有了这个猜测,但真的从傅纭星嘴里听到,还是有点不忍,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印象又下跌了两分,他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会喜欢音乐?”
“习惯了,”傅纭星看向远方的教学楼,被即将落山的太阳镀上一圈暖洋洋的金边,“小的时候家庭聚餐,有一个叔叔送了我一把吉他,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音乐,自然而然就走上了这条路。”
“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有什么故事在里面。”程朔偏头笑了下,“你亲叔叔?”
“不是,”傅纭星的脚步顿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他在国外。”
他们沿着草坪走到了教学楼外,远远看见湖边坐了不少人,大部分是从校外来参观的游客,应该是大学的热门景点。程朔站了一下午,现在只想坐下来喝点酒放松,没想到在找位置这件事上犯了难。
看见他四处张望,傅纭星不冷不淡地出声:“跟我来。”
程朔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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