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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气急败坏地怒吼。
“谢清渺!”
白衣女子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把重剑从墙上拔了出来。
那面墙却似乎承受了它难以承受的重量,轰然倒塌。
“君衍舟,十年了,你还是这么废物。”谢清渺说。
谢清渺。青玉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谢这个姓氏,青玉确实知道的。
那便是王爷的恩师,前朝风光无量的镇西将军,谢兰庭。
此番前来边疆,若不是谢兰庭以自身性命向皇上担保,此时此刻,王爷怕是早沦落为刀下亡魂了。
眼前这位女子,莫非便是谢将军的女儿?
青玉抬头看向谢清渺。君衍舟的视线,也落在这位突如其来的女子身上。
十载光阴,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若不是这来势汹汹和当年一样的不讲道理,君衍舟定然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了。
女子一袭白衣,面若娇兰,此刻正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目光清清冷冷。
君衍舟打量谢清渺的时候,谢清渺也在看他。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那个弱不禁风只会哭的小孩已经长成了如今的风流倜傥青年郎。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时间不对,地点不行,还不是叙旧的时候。
谢清渺轻轻一抛,一个碧玉的坠子便扔到了君衍舟的手里。
君衍舟摊开手掌。月色下,那珠子上的纹路闪闪发光。
那形状好似一只羽翼,又像是草的叶片,花的根茎……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
“你襁褓之时流落在我家的遗物。”谢清渺解释道。
闻言,君衍舟直觉有事发生。谢清渺深夜携带此等信物不远万里到访此地,京城一定出了乱子。
“老师呢?”
君衍舟嗓音有些发抖,忽然之间,他不敢再去凝视女子那双澄澈的眼眸。谢清渺那张嘴最是狠毒,和她对骂了几年,打赢的次数寥寥可数。现在,君衍舟却有些希望,那张嘴不要留情。
可是,熟悉的嘲讽腔调却并没有传来。
“死了。”她的声音十分平静,既没有怨天尤人地咒骂谁,也没有愤世嫉俗地指控苍天不公。
“我到狱里时,他连站起来看我的力气都没了。他要我带上这枚坠子,来西北帮你。”
君衍舟浑浑噩噩地捏着那枚坠子,佩剑铛地一声落在了地面,他身体也一下子瘫坐了下去。青玉想要扶他起来,自己却根本使不上力,簌簌落下了好几滴眼泪。
片刻后,君衍舟沙哑的声音传来。
“帮我什么?帮我证明我没有被邪灵附体,还是证明我不会和西域人沆瀣一气?”
谢清渺看着顷刻之间颓败下去的青年人,那模样和记忆中的君衍舟相差太多。她抬起了重剑。那重剑在她手里轻若鸿毛,任凭驱使。
寒光一闪而过,君衍舟闭上了眼睛。
没有杀意,没有肉被刀锋刺破的声音。再睁开眼,谢清渺已经将重剑收回。
“有没有被邪灵附体,会不会和异族沆瀣一气,这事只有你自己清楚。君衍舟,若明日再让我看到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绝不轻饶你。”谢清渺垂下眼眸,掩盖掉那一瞬而逝的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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