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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起身行了个僵硬的福礼。
况雨菲不发话,他便不能直起身子。
做褚音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般正式行礼,寻常见了况家女眷都是意思意思便罢,后来更是托病都不请安去了。
既不请安,又如何行礼?
况老夫人眉头微微一皱,却也乐得看褚音吃亏,只低头喝茶,装作不见。
容安暗忖:幸亏来的是自己,若是褚小姐来了,不是干吃哑巴亏?
哼,瑾妃,本侯记住你了,等日后收拾!
至于他一个外臣如何收拾宫妃……
谁说收拾一个人就要直接对她动手了?去其羽翼,断其根基,令其无望,才是最好的惩罚。
况雨菲似笑非笑地道:“表妹这礼仪是跟谁学的?若只是蜗居江南倒也罢了,如今来了天子脚下,少不得要跟母亲出去应酬,这般不成体统,岂不被人耻笑?”
容安一个趔趄,故作委屈地道:“回瑾妃娘娘,您老有所不知……”
一个“老”字,立刻令瑾妃变了脸色。
容安却不等她发作径直往下说去:“民女自幼长在民间,不懂宫中礼仪。到了京中,外祖母宽仁、舅母慈爱,不愿约束,是以规矩上不免欠缺了些,还请娘娘恕罪。”
况雨菲眉头微皱,看向况老夫人,这丫头平日就是这样夹枪带棒说话的?
况老夫人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何况近日民女脚上有伤,”容安才不管她们的眉眼官司,自顾自说道,“所以根基不稳。”
况雨菲便不好继续让他保持行礼姿势了,皮笑肉不笑地道:“罢了,免礼,赐座。”
这里容安刚坐下,况雨菲便又道:“当年二姑母性子便有些一言难尽……”
容安脸一沉,别说况泠人品出众,便是当真有些小瑕疵,有当着人家女儿面说一个过世之人的不是的么?
这才是真的没教养!
于是他不软不硬回了一句:“可能是外祖母太过溺爱的缘故吧。”
你姑母和你爹都是你奶奶生养的,你挑剔姑母,不等于挑剔你爹?
况雨菲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要再顺着原来的思路往下说,却又说不下去了,难道她还能质疑况家的家教?
只得生硬转换了话题:“表妹今年几岁?姑丈不知何时才能归家,莫要耽误了你的青春。”
容安腹诽:这么没脑子,也难怪不受宠。否则真要质疑一下皇帝舅舅的眼光了!
况老夫人接过话头,说道:“娘娘知道的,咱们家素来疼女孩儿。音音家里没人了……”
容安认真纠正:“外祖母容禀,家父、家叔父还有家兄,只是外出游历,怎么能说家里没人了?
“也不怕外祖母和娘娘笑话,我们褚氏一族在江南也算望族呢。”
“这个本宫知道,”况雨菲阴阳怪气说道,“听闻褚家兴旺了三百余年呢,本朝之前,出过好些个高官,鼎盛之时,还封了伯爵。
“只是,到了本朝,褚家怎么就没人愿意入仕了呢?”
容安看了她一眼,说她没脑子冤枉她了,她是倒欠了个脑子吧?
再怎么说,况家和褚家也是姻亲关系,给褚家栽赃,况家能得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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