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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一说,李勺心中的恶气消了不少,随手抓起攒盒里的瓜子仁吃了起来。
“我再混,也不会给自己亲妹子下毒啊!这老头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我,哪儿是把我当亲儿子!”
李荀月给他添上一杯酒,“我也说了,舅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外祖父如今只是气昏了头,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了!”
酒是自家酿的果酒,比起汾酒来少点劲儿。
但一杯下肚,李勺却晕乎起来,看着眼前乖顺的外甥女忍不住指指点点,“你们这些女人,有点手艺就自命不凡,眼睛都到头顶上面去了!”
“瞧不起他瞧不起你的,再风光有什么用,你老子还是你老子,说让你嫁人就要嫁人!”
李荀月怀疑他在指月骂瑜……
她状似忧愁地给李勺倒上一杯酒,“您说的是,咱们女人哪儿有什么出息。别看现在食为天做得风生水起,其实我也遇到了不少难处。”
“我若不是女子,早就拿着银子去天南海北闯荡,谁也别想对我指指点点。”
李荀月也吃起了酒,与他毫无嫌隙地闲聊起来,“其实我很羡慕您,如今分了家,又有了银子,再也没人管束您,做什么都行!”
李勺仰头又饮了一杯酒,心中畅快得很。
是啊!分了家,就不用看老头子脸色,他做什么,都没人管了!
他高兴了,可是李荀月却愁容满面。
“前些日子有人跟我说,福州有个出海的生意,只需要投入一点小本钱,买上大梁的特产再到琉球、高丽倒手一卖,能赚十倍都不止呢!倘若不是因为我是女儿身,外祖父和娘亲不同意我去,我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吱呀”一声,似乎有一扇大门在李勺眼前打开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什么人跟你说的?”
李荀月努力睁开迷离的眼睛,美酒佳酿给她的两颊染上了红晕,“唔……就是之前跟我一同去老虎坝伙房的大兄弟,他老家在福州,就是做这门生意的……”
“能不能带我见他?”李勺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李荀月摆摆手,“来不及了,明儿早上他就要坐船回福州了……”
李勺突然站起来,仰头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好好好!还来得及!”
“你这丫头,还是有点用处的!”
李荀月捂着嘴巴,掩藏住嘴角的笑意。
日月交替,新一轮红日在码头缓缓升起,给船坞渡上了金色的光辉。
牛阿牛嘴角抽了抽,“酒还没醒呢,人就已经上去了。”
甲板上出现了李勺摇摇晃晃的身影,不巧撞到了人,与人争辩了几句,他高声斥责道,“狗眼看人低,爷爷我以后用金子砸死你!”
呵,果真醉着呢。
李荀月狡黠一笑,“拜托你了,牛大哥。”
牛阿牛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保准把他‘平安’送到福州,交给我二叔。”
至于做什么生意,就由他二叔做主了。
坑走了李勺,李荀月心情大好,顺路又去成衣铺子里给银芽买了两身新衣裳,又到首饰店里为肴娘挑了一对玉器镯子。
女人嘛,甭管心情好坏,都想买买买。
路过驿站时,她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半大点高的肖砚知正踮着脚,将一封信递给“邮人”。
这小子,给谁写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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