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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不少野兔子,他用石头打晕一只口渴出来吃雪的野兔,在雪堆里剥皮烧火,满足地填饱肚子后用积雪擦擦手上的污渍,把火堆和兔子皮毛都用积雪覆盖起来,在林子里摘了一些被冻起来的野果慢慢吃掉,悄悄回到院子里去。
此时又是中午,他想着迟早要让主人家知道他的存在,又怕主人家是个表里不一之人,便来到前院想继续观察,躲在花园的假山里等,天空飘着的小雪落在身上,过一会儿便在他身上积了薄薄一层。
他拍掉身上的白雪,撑起伞等了一会儿,听到屋里有动静,在这里又看不清,便悄悄跑到窗外的角落里观察。
主人家是个男的,长得高而挺拔,剑眉英挺,面容俊美,仪态潇洒,气质矜贵,身上没有官僚之气,十指修长有劲,上面没有茧,不像是农家子或工匠,气质上亦没有经商人的精明,士农工商,竟是一项不沾。
不仅如此,其身上也没有读书人的傲气,不见武夫的鲁莽。
谢十三看来看去,拿捏不住此人到底是何种身份。
抛开这些不谈,男主人此时站在台子后面自己煮茶自己喝,时不时翻阅书籍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很岁月静好,眉眼温和不见戾气,结合昨日其对待工人的态度,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以相处之人。
一阵风吹来,手中伞柄有些拿不住,伞骨末端装在窗户上发出细响。
屋中的男人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精致雪白的侧脸,还未来得及眨眼,那一抹红色便消失不见。
他微微敛眸,把手边的书签放到书里,合上书走到窗前,低头一看,窗下的积雪平整,不像是有人踩过的。
真的是鬼?
男人眉尾挑起,回想起昨日听到的只言片语,转身离开房间。
墙角转弯处,谢十三听到屋里的脚步声远去,提起的一口气悄悄松掉,甩了甩被冻僵的手,拍掉衣裳下摆上残留的雪。
还好他机智,离开的时候不忘把脚印扫掉,就是苦了他的手,现在冷得不行。
回到后院,在温暖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身子回暖,他窝在房子角落里睡了一觉,途中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在走动,猛然惊醒,竟是发现窗外的走廊有个人影。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悄悄躲在门后,从门缝往外看,瞧见男主人端着一只鸡放到院子中间,还插了蜡烛和线香。
是在祭拜吗?
但为什么拜都不拜就走了呢?
他有些疑惑,看着院子里热气腾腾的整鸡咽了咽口水,但没有跑出去。
过了一会儿,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好像很快就要灭了,他微微一惊,悄悄打开门跑出去,撑开伞蹲在旁边帮蜡烛挡住风。
烛火熄灭,魂魄离去。
他不记得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了,但既是祭拜,那就让魂魄多停留一会儿,好好受活人的香火吧。
待到烛火熄灭,谢十三起身离开回到屋子里。
远处观察的男人微微勾起笑,回廊视野不好,他只能看到那只好看的红衣男鬼撑着伞来到院中,蹲在地上受了他的香火才离开。
原来传说中的魂魄竟是存在的,而且白天也能出现。
也不知道是鬼魂不怕太阳,还是这只红衣男鬼道行太高,他竟是觉得红衣男鬼看起来灵动得很,一点也没有想象中那种怨气和阴气,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跟活人似的。
过半小时,男人回来将所有东西都拿走,到厨房里给自己烹制下午茶,祭品留作晚餐。
虽然人鬼殊途,男人却一点也不忌讳,更不害怕,每天雷打不动带着鸡来投喂他后院里的漂亮红衣男鬼,每每在远处看见男鬼出现,嘴角就忍不住勾起笑,全身溢满幸福泡泡。
偶尔在花园里看到红衣男鬼在窗前观察他,他也装作看不见,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装出一副认真看书不理外界的模样。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男人便不满足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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