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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郕不再看他,他望向了娥辛,“不急这一会,看你脸也红,留下喝一碗。”
娥辛瞧他一眼,但想了想,没有拒绝。
既已说能坦然面对他了,也不差这碗解酒汤的时辰是不是?
她说好。
……
但没想到喝碗解酒汤的功夫邵嵎来了一趟,且看着还是要与他商量正事……她默默看着,退下便要离开,可徐进腾眼尖看到她的动作,竟马上往这边过来。
“夫人,您可是要取什么?您和奴才说,奴才叫宫人去办!”徐进腾笑容满面。
但笑着,实则是拦着她。
他已看出娥辛不是要取什么东西,是要离开的意思。但陛下和邵统领去亭子那边商量事情前可没有让这位夫人走的意思,徐进腾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笑得越发恭敬,还是拦着的意思,“您尽管和奴才说,奴才一准给您办得妥妥的。”
娥辛摇头,“不用,公公。我是看时辰不早了,要回父兄那去。”
徐进腾心想还早着呢,至少天都还没暗!但可不能这么说,也不能拦人拦得太明显。
“这样……那您再等等吧?您也看到了,陛下那边现在正和邵统领议事,您现在过去辞别也不好,您还是再等等,陛下那边应该过不久就好了。”
在天子跟前,哪有未受命令突然消失的道理?娥辛也听懂了这个意思,看向那边。
确实一直是这个规矩。
徐进腾见她不是领悟不过来的,便又伺候她坐下,道:“您别急,大罗大人和小罗大人总归是还在宫里的,您再等会儿也不耽误。”
他态度这么好,而且规矩就在那,娥辛还能说什么呢?自然也和善以待,“公公说得是,我等陛下议完事过去说一声再走。”
就该这样,徐进腾笑眯眯,“哎。”
又说:“我再叫人去拿了茶壶来,您不知道,陛下冬天就爱煮茶喝热茶,等会儿陛下那边忙完了,马上就能饮上茶水。”
娥辛哪里不知道呢。
甚至他这个习惯是怎么染上的她都知道的非常清楚,只是没想到他如今还有这个习惯。
但她只是笑笑,默不作声。
稍后徐进腾指挥着宫人在忙活,她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她只是不知不觉中摸了好几下手,又一次见宫人似乎烫着了差点把杯子翻了,手一快,先去扶了那杯子。
对宫人来说都很烫的杯子,她却扶得稳稳当当,接下来见宫人似吓着了,但又怕被徐公公骂,硬着头皮忍着烫还继续打算沏茶,结过一碰手又是一哆嗦,在对方都吓得脸有点白了时,她再次伸了手,这回替了她。
杯子确实很烫,刚煮沸的水哪能不烫。但娥辛也是习惯了,从小她就跟着母亲喝茶,母亲还尤爱喝热茶,起初她接触时也很怕烫,但一年又一年,也就渐渐感觉不是那么烫了,而且执壶倒茶这事都是有技巧的,她也知道怎么碰能烫得轻些。
徐进腾见她接过,不瞪宫人了。
刚刚也是他心急只图快,就随便叫了个眼熟的宫女过来,结果给她过来伺候的机会她接不住!
瞄瞄她,嫌弃的挥手,示意她快下去。
宫人低了头,叹气退下。但暗下决心,回去她好好练练!
她下去后,徐进腾看看娥辛,心想倒是误打误撞了,要不是刚刚叫来的人笨手笨脚,这位夫人怕是也不会亲自动手。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娥辛的手。不同于蓟郕,他是一眼就看出这是冻疮,他以前也受过这罪。
心想,恐怕这位夫人的日子也不是过得太好。否则寻常哪个官家夫人手会生冻疮的?都被丫鬟小厮们精心伺候着呢。
脸上再次恢复热情,他嗅了嗅,夸道:“夫人的手艺可真好,我们这些不懂茶的都闻到茶香了。”
娥辛抬头看了看他,又接着拿小钳子拨了下炭。
“公公谬赞了。”
徐进腾笑一笑,继续夸。
亭子那边,议事早已停了。邵嵎悄悄看看陛下,又看看那边一笑一答不知道在低声言语什么的娥辛和徐进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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