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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飞这才体验到有了法术的好处,原本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怎么也要半日,但是他把五阴袋抖开,立刻就把满屋灰尘吸个干干净净,根本不用打扫,搬运法诀一捏,立刻就从别处搬来被褥等物,顷刻间就诸事齐备。
他此时全无睡意,坐在床上,忍不住想起了师父的话,心中忖道:“师父说,黑水真法乃是神宗魔门三十六真传之一,只要修炼到极高深境界,就能够化身黑龙,和玄门道家炼就元神之士相媲美,亦是长生正道。就是不知我何时才能修炼到那等境界,按照目前进境,只怕我一命呜呼的时候,还未必能修炼到第三四层,难道是我资质不成,或者修行方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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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飞原本不曾考虑这些事情,他那时还想,师父蓝犁道人若是肯收他正式入门,自然还会传授他更为精妙的法术,进境定然比目前快过了数倍。但是和姚开山,王道缘师徒一番争斗,焦飞才知道这黑水真法有多么珍贵。
“我若是连黑水真法也修炼不成,那么师父就算有更高深的法诀,也不肯传我。平时我只是按照师父所授,一味苦练,今日该当好好咂摸,这黑水真法的无穷奥妙。”
焦飞读书时候,就是举一反三的聪慧学生,只是把修行一途看的太过严重,这才不敢有丝毫的猜疑念头,只是按照师父蓝犁道人所说,按部就班的修炼。当他忽然醒悟,他一月有余,黑水真法才修炼入门,距离第一层境界不知有多远,若是花个几十年才把第一层心法修成,只怕这辈子未必有机会再进一步了。
焦飞运起黑水真法,一股真水精气在他体内来回乱滚,焦飞忽发奇想,暗道:“这黑水真法是要吸摄天地间真水精气,我何不去水边修炼,岂不是比呆呆的在房间里要快速多了?不拘江河湖泊,就算是一口井,水气之厚也比房间要多过十数倍。”
焦飞原本不是想不到这些,只是他一直都跟着蓝犁道人赶路,到了长安,又兢兢业业,不敢乱跑,便没想到这个方面上去。
灵窍一开,焦飞顿时按耐不住,偷偷捏了穿墙术的法诀,离了道观。他知道长安城内,有几处湖泊,最近的一处,就叫做玄武湖,距离他们师徒寄居的道观,不过半里地不到,只是半柱香的功夫,焦飞就已经站在了玄武湖畔。
焦飞微微感应,果然觉得玄武湖畔的水气丰厚,比道观中大了不知多少倍。他在岸边的一株垂杨柳下,闭目打坐,黑水真法运起,一层淡淡的水雾,便从玄武湖面上升了起来,宛如有了灵性一样,钻入了焦飞的身体之内。
焦飞从未试过这般爽利,真水精气在他体内翻腾,充盈四肢百骸,就像是泡在清冽的泉水当中,通体四万八千根毛孔都舒张了开来。这少年在心中暗道:“只是这么简单,便能让修炼变得如此容易,我之前居然未曾想到,真是够愚笨。”
焦飞并未想到,他白天跟姚开山一场争斗,斗智斗力,开了一层明悟,亦打破了修行上一层阻碍,这才是让他修为增长的根源,光是在水边修炼,纵然有些作用,也绝无如此明显。
古人云,江南三月中,烟雨起空蒙。
虽然长安不算江南,此时也无细雨,但是玄武湖上水雾袅袅,就宛如起了一层细烟一般,美不胜收。也亏得此时玄武湖畔早就无人,不然这份奇景,如诗如画,定然要引起墨客骚人的惊叹,才子佳人的歌咏。
焦飞修炼了三四个时辰,眼看天色放光,朝日喷薄,他身上宛如一层轻纱般的水烟,也渐渐散去。他随手一振道袍,却发现身上的衣服重了三四斤,竟然全被水雾打湿。
“若是能够这般修炼,说不定一年半载,我就能练成黑水真法的第一层。”
焦飞心中欣悦,也不在意衣衫被打湿,他只是微微运起黑水真法,顿时把衣衫上的水气,化成袅袅水烟。一个起早来玄武湖畔摆摊子的馄饨担子,正道今天起的太早,还没有客人,就见到一个道袍少年,施施然而行,身上烟雾缭绕,宛若神仙中人,一个失惊,打翻了碗碟,暗叫一声:“当今天子开了水陆大会,这长安城就多了许多异人,便是一个少年道士也会弄法术。”
这人正想追上去,问这少年道士,自己几时才能发财,就见到焦飞眨眨眼就钻到墙里去了,他自己追的急,一头撞在墙上,顿时撞出个老大的筋包来,在地上哼哼,说不得话了。
蓝犁道人一直都不说来长安何事,焦飞也不愿去多见苏环,这女孩儿报了一线希望,见了他就亮眼泪汪汪的,他着实吃不消,便常来玄武湖畔修炼。忽忽又是十多天过去,他偶然听得街上有人议论纷纷,说这次水陆大会,李家天子共选拔了一百四十七位奇人异士,不日就要召开延寿的法事,为自己延寿一纪。
焦飞听了也不甚在意,他这几日修行日益精进,不惟能操纵一团水雾,已经能够操纵一小团水流,在掌中任意变化,真水精气亦比之前丰厚了几倍,早就把姚开山留下的那些禾山道法器炼化的七七八八。虽然他本身法力也只是一般,但是仗了这些禾山道的邪门法器,焦飞也有十成信心,把水陆大会那些奇人异士一一击败。
这修行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焦飞日日都有长进,也就不觉得如何枯燥。
这一日焦飞本拟出门去玄武湖畔修炼,却被师父蓝犁道人叫到了房中,这形象邋遢的高大道士,比之前没精打采的形象截然不同,似乎全身都多了一股说不定的凌厉气势,让焦飞不敢多言。
蓝犁道人淡淡说道:“为师来到长安所图大事,今晚便是关键。你最近修行也算勤勉,若是你能替我做好今晚的事情,我可以免去你入门的九重考验。本来我北方魔教的弟子,定然过这九关,也不知有多少天资横溢的少年,就此无缘大道。这乃是你的机缘,你可知该如何区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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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飞连忙点头,说道:“师父但有吩咐,徒儿不敢稍有懈怠!”
蓝犁道人掏出了九枚金丸,递给了焦飞,说道:“今天晚上,就守在院子当中,若是看到天上有青白光芒一闪,就把这金丸全部打出去。我这就传你收发金丸的法诀,你白天偷偷练习纯熟,不可误了晚上的事情。”
焦飞附耳过去,得了蓝犁道人传授的法诀,他掂了一掂这九枚金丸,看起来不过指头大小,滴溜溜,通体宛如琥珀,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上面隐隐有几重符箓,在金丸内宛如烟气流转。
蓝犁道人叮嘱道:“这九枚金丸乃是我一个大敌练就的法器,威力非比寻常,就算是普通人得了口诀,也能收发自如。本身所用材质,乃是西方的一块庚金之精,又经过他法术祭炼了百余年,如果再给他几百年时光,说不定就能练成法宝。你能做好这件大事,事后我便正式把此物赐你,比禾山道那些不入流的邪门法器,不知利害几许。”
焦飞也勉强能分辨的出来,一件法器的好坏。
这九枚金丸灵气盎然,在掌中乱转,宛如有灵性一般。距离传说中自生灵识的法宝,果然也只差一线。若是真正的法宝,自生灵识,除非师徒相授,或者自择主人,别人是绝夺不去的。就算是法力高出原主人十倍,也只能拘禁,无法应用,除非打散了法宝的灵识,可是那般,这法宝就跌落到了法器的层次,非复本来的灵动。
禾山道的那些邪门法器,在法器中也只算是下下品,虽然阴毒,却极容易就被破去其中禁制,只要夺到手中,略加炼制就能够运用。
这九枚金丸原本应该也有数层禁制,但却全被蓝犁道人破去,不然以焦飞的法力,绝无可能破去这等厉害的法器中,原主人下的禁制。现在他只需要按照蓝犁道人所授的口诀,稍加祭炼,便可把这九枚金丸运用自如。
蓝犁道人所授法诀,其根本乃是九道符箓,还有一套收发金丸的手法。
焦飞回到房中,手捧九枚金丸,在心神中存想,他修炼黑水真法有成,这存神冥想之术只是末节,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九道淡金五彩符箓,在丹田中之中大放光彩。
这九道淡金五彩符箓初成,就宛如巨鲸吸水一般,把焦飞平日修行,积聚在四肢百骸的真水精气,一股脑的汲取了过来。直到把焦飞辛辛苦苦修炼的真水精气汲取了五六分之一,第一道符箓才猛然一震,宛如肋骨轰鸣,幻出一道火红的虚影来,从焦飞的小腹飞出,虚虚的悬浮在他面前。这道符箓虚影,宛如火焰凝成,和焦飞丹田的本体遥相呼应,一起一伏,宛如呼吸,节奏丝毫不差。
焦飞大喝一声,伸手一拍,把这道符箓打入了一枚金丸。这枚金丸顿时就宛如婴儿梦醒,猛的跳跃起来。
焦飞一声清喝:“定!”
那枚金丸,就定在空中不动。焦飞再喝一声:“起!”那枚金丸就如火箭冲霄,一下子就打破了屋顶,飞上了十余丈高,直到焦飞喝了一声“止!”这枚金丸才又凝住不动,被他伸手一招,又复跌落回掌心。
这九道符箓,乃是九种口诀,每一道口诀功用都不相同,可以操纵这九枚金丸,在跟人争斗时有无穷变化。方才那一道符箓,就是操纵金丸飞空的道诀,若是把九道符箓混合本身真气一起打入,这金丸便会如孺子慕乳一般,任意焦飞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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