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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问时,旁边有人说看得分明王小乙卖的就是三翎凤簪,是民间嫁娶常用之物,再问刚才经手过的陶相家七姑娘,陶七娘早吓得呆了,成王问话,只哆嗦出几句:“看清楚了,分明就是三翎凤簪。”
成王见状指齐氏叫人拿下,临安郡主欲阻拦,见成王威严,到底没敢出声,成王也没心情观画,亲自送了临安郡主与陶七娘各自回府,叫无事不许出门,但凡宗族殿有传,必得立刻回话。
今日,桐花告假与潘大娘一家子也出来玩耍,青秞带了环儿出来看桃花,瞧着满眼的桃花开得正好,想起翠娘生在三月,素爱桃花,不由得有些想念翠娘了,与环儿道:“二姐姐喜欢桃花,她若见倒这许多桃花,不知道欢喜成什么样子呢。”
环儿嘴拙,也不知怎么今日倒是福至心灵一般笑道:“难不成金陵便没有桃花吗,说得得姑爷这会子正陪着二姑娘看桃花呢,说不定也在说起姑娘你呢。”
青秞侧目噗嗤笑道:“环儿,你今日怎么说得出这许多好话了,叫我听了倒不难过了呢。”
环儿害羞不好意思,扭了头看别处不肯理青秞,青秞笑呵呵去花店里买了束桃花准备回去插瓶,走过宣德门桥头瞧见桥下有一家点心铺子在卖刚出的桃花糕,凑热闹般过去排队,想起二丫,上次翠娘来信说二丫嫁给了李婆婆家的大壮,嫁得热闹,可见婆家是喜欢她的,再多的翠娘也不知道了,又说将青秞留给二丫的礼物送了过去。
青秞没送别的,只在上林村给二丫买了几亩水田,这样二丫在婆家也能直起腰说话了,青秞想着嘴角翘得高高的,李佑乔看着底下排队的青秞嘴角一点点上翘,回头又问多木,“他安排妥了。”
多木拱手道:“他是孝子,他娘的病能好,又能和他娘一起过日子,感恩不尽呢,应承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出庄子的。”
桃花开了又谢,蔷薇花开始爬架子了,李氏忙着收拾新买的梧桐巷子里的新屋子,青秞爱那处花园,虽说小得一眼见底,可小桥流水荷花池一处不少,春看桃花,夏有荷,秋摘桂子,冬赏梅,花园里还有几处亭台楼阁,青秞但凡想想都开心不已,数着日子盼着搬进去。
李氏每日里忙着,还不忘记唠叨翠娘的信来得迟了,等到搬了家时,翠娘的信与贺礼一同至金陵送了来,李氏这才安心了。
颜府两字终于刻在门楣上时,已是六月荷花开的时节了,颜家来上京日短,除了肖夫子与肖夫人,便只有书院里与颜二郎一起供职的同事,相约着一日在荷花池畔饮酒作诗,贺颜二郎搬家,李氏陪了肖夫人说话,隔着透影窗看夫子们酒后发狂,倒也有趣。
只青秞无伴,不由想起翠娘,算着日子肚子里的娃娃该是八月出生,小衣服都准备了一箱子,有男娃的,也有女娃的,反正以后用得着的,只等翠娘报喜了,便一起送过去,又想起二丫,两人在沟子村一起爬树,想起罗家姐妹,罗可沅与罗可淇,知道罗家也回了上京,但是终究与甜水镇不同了,也不能叫人说攀附,只听肖夫人说起过,说罗可沅嫁了,最后甚至想起佩兰,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如何。
青秞拉了桐花陪她说话,执壶给桐花倒了酒道:“这些日子忙着搬家,也没空问你,自桃花节后,你经常无事发呆,可是有事?”
原来周大娘果然是看中了桐花,想替她家二郎求娶,私下也找了潘大娘几次,说了求娶的事,潘大娘犹豫,周大娘是个爽直的人,拉了潘大娘与桐花去她家看。
周大娘家住在外城新郑门外,不是什么好地界,也只有一个窄浅的院子,三间正屋,东西厢房,东厢三间房住了大儿子一家,西厢房三间便留着给卢二郎日后成亲用,家里一条船,上十亩水田,平日里,卢二郎便跟着父母跑船,卢大郎就留在家里种田,不愁吃喝,再多的富贵便也没有。
潘大娘如今也算见过些世面的,瞧着家里的光景心里就有些犹豫,桐花自己却瞧中了卢二郎。这事瞒不过,早晚要同青秞说,择日不如撞日,桐花面有羞涩道:“姑娘,你还记得我们坐船来上京那个卢船家家里的二郎吗?”
青秞一愣倒真想了起来笑道:“是那个一见到姑娘小娘子们就躲的大个子吗?”
桐花也不瞒着一一说与青秞听,桐花比青秞大两岁,已经十七岁了,也是到了该相看的年纪,只是桐花与卢二郎又不熟悉倒看上他什么呢,青秞好奇便问,“你看上他什么了?”
桐花笑了,“我爹以前懒不肯做事,全靠着我娘在外面打短工过日子,做了外面的活计回家还要做一家子的茶饭,便是如此还要吃我祖母的教训,我偷偷的为我娘掉泪,我娘却说,你爹总有千般不是,却一样好,再不与外面的女人纠缠,便是偶尔得了几文钱,都是背了你祖母买些吃食偷偷塞到我们母子三人嘴里,就这一样尽够了,一家子夫妻计较个甚谁做的多,谁做的少。”
青秞半晌无语,再不想粗粗的潘大娘却有如此玲珑的心思,不由笑了问桐花:“你既是看中了卢二郎,又烦恼个甚,难不成还怕我不与你结束契约不成。”
桐花笑着啐了青秞道:“谁怕这个,我就是想日后,,,,,,”啃呲半晌才咬牙道:“我就是不想离开姑娘,想着日后还做你的管事姑姑。”
“你就为这个常常发呆,”青秞惊讶,思忖会子道:“很不必,若你愿意,你日后的夫家也肯,我自然愿意。”
桐花听了这话喜笑颜开,“那我叫我娘允了周大娘,只是要等姑娘嫁了我才肯嫁。”
青秞听得一愣托了腮拧了眉头瞧着桐花:“这么说我是不是要快些把自己嫁了才是,不然岂不是耽误了你,可如何是好呢。”
桐花听得咬牙,作势要来抓青秞的痒,青秞最是怕痒,忙不得告饶。
搬了屋子热闹了一个夏天,才有些秋意青秞便病倒了。
青秞的院子,朝南的三间正屋,东西各一间厢房,又有左右耳房,如今桐花与环儿都在耳房住了,东屋做了满地桂花落地罩,屋里做了暖阁,青秞穿了豆绿色镶珍珠白软罗睡衣,寡淡着一张脸卧在细叶黄蚕丝枕上,细叶黄的蚕丝薄被压在腰间,桐花侧坐在床沿,手里拿把鹅毛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瞧青秞睡得熟了,才轻悄起身,屋里的香炉,花架俱是空的,自病了青秞闻不得半点异味。
出了门瞧环儿坐在抄手游廊的美人靠上,端了个竹编圆盘挑捡院子里才摘下的桂花,眼睛瞧着院子里,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正端了盆子喂池子里的锦鲤,墙角种得一颗桂花树,早桂都收了一茬了,环儿见桐花出来,知道青秞睡了,身子往边上移了下,桐花在边上挨着坐了。
桐花压低了声音道:“我这便去给叶掌柜送下个季度的成衣图,她才来还不得用,姑娘这里,你不可离开,便是再有急事也要等我回来。”
环儿连声应了,又问桐花,“姑娘今日可好些了,便是病着也不得歇息,昨日才好点子又撑着画了半日,还不叫我们说出去?”
桐花也叹气,又盯了环儿狠狠吩咐道:“姑娘既不许我们说出去,你便将嘴闭紧了,再不要去说三道四的,如今不比从前,家里又添了许多新人,性子还不熟呢,你可记住了。”
环儿娇嗔推了桐花,“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还并不知道吗,姐姐去罢,这里有我呢。”
交待完了桐花还不放心又去悄悄瞧了一眼青秞,见睡得安稳,才夹了布包出门,门口新来的看门小厮见是姑娘身边最得脸的女使,俱见礼问安。
玉儿
这些日子青秞忙着搬家,叶婉晴也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叶婉晴心里便将青秞视做自家人一般了,等会子倒要逗逗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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