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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孤剑山庄的长乐,而是江念远。
可江念远总觉得,他应当去寻小姐。
小姐身子骨弱,自幼被孤剑山庄众人娇养着长大,不似寻常江湖人,也不像他有一处房檐便可栖身安眠。
她连划破了细嫩的指尖眼角都会沁出泪来,而他早已习惯了出任务时即便受伤了,也得隐匿藏身好。
江念远还记得小姐很喜欢甜食,常常央着他下山去镇子里给她买糖葫芦和各色糖糕。
若是自己不在她身边,还有何人会如他一样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她一人地照顾她
越是想到少女那双望着人时湿润透亮的眼眸,江念远就觉得呼吸间都是腥甜之气,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掌收紧在掌心,忽而身形晃了一下倒在了尸首之上。
意识模糊间,他听闻耳畔有嘈杂的人声。
“盟主,这个影卫还活着。”
“想来是失血和脱力所致的,带回堡中请来郎中为他治伤罢。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可惜了。”
“整个孤剑山庄再无活口了吗?”
“回盟主,察看过三次了,只有这个影卫。”
魔教山上的景致,其实与江湖人口中的尸山血海人间地狱毫不相干。
甚至恰恰相反,亭台楼阁,水榭华庭,处处都是夏末初秋的静谧之画。
院中木槿花开得纷纷扬扬垂落而下,勾勒出朱漆房门的弧度,已邻近秋日便多了几分寒意。
酥云领着鄢长老进了房中。
他着实没想到,少主居然会让时南絮躺在他的榻上。
房内装潢清雅,轩窗微敞倾洒下丝丝缕缕的熹微日光。
越过屏风,酥云才发现自家少主就坐在榻边的椅子上。
眉眼间的神情十分冷淡,明明五官轮廓都是柔和的线条,唇角还噙着浅淡的笑意,却莫名透出一股和寻常人不相干的凉薄之意。
房内的铜龙香炉倾吐出袅袅烟雾,燃的是安神的檀香。
这是少主常用的香,每到子蛊发作的时候,他要的檀香就会加倍的浓郁,似是恨不得浸透人的发丝和骨髓一般。
听到人进来了,墨瑾微微侧首,好像是寻到了什么好玩的用冷白的指尖一圈一圈地绕着榻上少女绸缎般的青丝。
绕着玩了片刻,他才失了兴趣地抬眸看向两人,“看看罢,她眼睛如何了?”
鄢长老是个长相极其冷清艳丽的女子,发髻间甚至还别着朵清丽的白茶花。
似乎怎么看,这清丽脱俗的美人都与魔教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女子,是魔教里毒术最为出众的。
女子听闻了墨瑾的话,抿唇浅浅笑了起来,纤长的手指划了划榻上少女有如凝脂般柔嫩的脸颊,“倒是不知教主从何处寻来了这般绝色的姑娘?”
教主二字一出,饶是一旁听着的酥云心头都是一跳。
这性情古怪的鄢长老又是发什么疯,教主还好好的,她怎么敢唤少主为教主。
却没想到墨瑾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看着她碰到时南絮的那只手,淡淡地说:“若是不想我剁了你那不安分的爪子,就别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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