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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无可奈何叹息声,难怪醉成这般模样。
把初棠扶起来竟有些吃力,倒不是他太重,相反初棠身娇体轻,只怪她年事已高,早些年还伤过腿,这双腿遇到雨天更是疼痛难忍,恰好昨夜便下过雨。
苏嬷嬷抿抿唇,正欲强撑着把人带回住处。
“苏嬷嬷。”一声清脆女声响起。
“晴丫头?你来得正好,搭把手。”苏嬷嬷回头,正正望见晴云捧着茶具路过。
晴云忙不迭放下东西小跑过来,两人顺利将人带走。
床榻边。
苏嬷嬷百般不解,自家公子把这小哥儿娶回来,又没个准话,府里关于初棠的闲言碎语她也略知一二,大多数人都没将之当成正儿八经的主儿。
说句难听的,便是镇上刘员外的外室,都比明媒正娶的初棠有排面。
但她到底是个下人,不好过问主子的事,只有些心疼道:“正君身边也没个贴心人服侍,你今晚便暂且留在此照料。”
晴云忙不迭点头:“都听您安排。”
……
夜半时分,初棠醒来。
他爬起来摸摸喉咙,只觉口干舌燥,脑子也有些昏胀,摸黑给自己涂了点药才下床找水。
“您醒了?”墙角的晴云睡得浅,听到动静她立马起身,路过案几时顺手斟了杯茶。
“你……”初棠喉咙干得有点失声,脑子也浆糊似的糊成团,接过茶水囫囵咽下才好转不少,“谢谢啊。”
“我的布包呢?”
“在这。”晴云连忙把那个包袱抱来。
晴云点了灯,初棠借着烛光打开布包,果然是喝酒误事,所幸他摘的野菜还没彻底萎蔫。
他赶忙下床出门。
“您去哪?”
“种菜。”
晴云看了眼月色:“……”
种什么?
半夜三更种菜?
正房侧间有个不大不小的书房。
幽暗的空间被撒落片月光。
月色清冷,程立雪站在窗前出神,这两日的事隐隐有些脱离他的认知。
骤然间,他下颌微绷,如在隐忍什么,终是抑制不住那般抬手掩唇。
不消片刻,沉闷压抑的咳嗽声落入夜色。
程立雪骨节染上点殷红,落在月色中,无端生出点颓靡之美。
血腥味慢慢化开,他蹙眉松手,随即从袖口抽出方锦帕,仔细拭擦着手。
“公子,您没事吧?”窗台潜入抹黑影,男子神情焦急,又不失恭敬跪在地上呈递信件。
“无碍。”程立雪垂眸。
“痼疾难除,您切忌少动气。”黑影递上个药瓶。
“替我查个人。”
平淡的声音落地,黑影顺着自家主子视线望去,院中正好有几株秋海棠,他顿时了然:“不是已经摸清根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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