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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也想到了简氏,不由皱眉,虎毒尚不食子,真不知道简氏为什么就逮着何言真过不去。何言真似乎有些预知能力,明明是个能够趋利避害的福星,却被简氏当成了可怕的灾星。
何言真却没把简氏放在心上,简氏想做什么她大部分都能猜到,不怕对付不了她,母女做到他们这份上也算悲哀。不过她也不在乎了,她大概是个天生没有父母缘的,生母丢弃,生父默许,好在她养母何氏对她视如己出,温氏也是个和善的。不论别人如何对她,她都如数回敬过去就行。
寒山脚下风景不错,因为寒山书院汇集了无数风流名士,不仅书院里处处布置巧妙透着风雅,就连山脚也是处雅地。京城无数学子进不了寒山书院,便时常在山脚曲水流觞,以便占占那寒山书院的灵气。
温氏默认了大家来寒山都是待在山脚的,哪想到何言真竟然要带着她往山上走。
“言儿,山上都是寒山书院的范围,各个路口都有人守着,外人上不去的。”温氏忍不住提醒道。
甄文宣倒是上得去,他虽然不是寒山书院的记名弟子,却是书院里飞鹤先生的弟子。可不是书院弟子并不能带人上去,温氏怕他们这样浩浩荡荡地上去会让甄文宣为难。
何言真笑道:“别人虽然上不去,可我上得去呀!母亲带着两个弟弟随我来就好,您忘了我是槿秋先生的弟子吗?”
温氏不解:“文宣也是飞鹤先生的弟子,却不能……”
“二哥待在山上的时间太短,虽然飞鹤先生愿意教导他,但并没有正式的拜师礼,所以书院不大认的。我是槿秋先生正式收的弟子,也记在了寒山书院的名录,所以我这儿有一个寒山令,可以带亲属上去。”
温氏惊讶极了,心想这寒山书院的规矩比她知道的还要奇怪。这从未上过寒山的人居然是寒山书院登记在册的弟子,而在寒山书院老老实实待了两年的却入不了那名册。更奇怪的是,这寒山书院原来还收女弟子的吗?书院里虽然有女夫子,但很少见到有姑娘上山啊。
何言真无奈道:“名门贵女规矩多,日日在外上学并不方便。因此书院里有很多女夫子都是在外授课的,专门被请到了学生家中。当年槿秋先生为了教导我,也随我在乡下住了几年。”
“原来如此。”温氏对寒山书院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这个地方神奇。
他们是从东南山脚那边的路口上去的,路口那边果然有人守着。守门的人看见一群生面孔自然出手相拦,何言真正准备掏出怀里的寒山令,却有人下山而来,主动帮她说话。
“这是槿秋先生在外面收的弟子,我可以作证,两位大哥快放他们进来吧。”
何言真听到这声音便觉得惊喜,抬头一看只见来人身着一袭水色绣竹长袍,眉目清隽气质温雅,可不正是何言真心心念念的宋谨元?就连对方身上穿的袍子也是何言真一针一线亲手所做。
“元哥哥,许久不见!”
宋谨元快步朝她走了过来,笑着问道:“这段时间过得可好?永恩侯夫人没为难你吧?”
何言真撇嘴道:“她怎么可能不为难我?只是为难不到我罢了。我的本事元哥哥还不知道吗?谁欺负我谁倒霉!”
“可不是?自打你进了永恩侯府,我便天天担心侯夫人的安危。”宋谨元说着就弯着手指要去刮何言真的鼻子。
温氏惊讶地看向宋谨元,心想这位流落在外多年的定国公府大公子莫非是个轻浮的?宋谨元也注意到了温氏的眼神,还没刮到便悻悻地缩回了手。
“叫甄三夫人看笑话了,我与真真亲昵惯了,一时无状还望三夫人恕罪。”
宋谨元并没碰到何言真,道歉时态度又很诚恳,弄得温氏也不好真的跟他计较。
何言真挽着温氏的胳膊笑道:“我们从前在乡下的时候没那么多规矩,不过母亲放心,如今身在京城我们也会入乡随俗的,万不会在人前失礼。”
温氏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心想他们俩若是真在人前失礼了,只怕甄家二老还得乐死,他们早就想攀上这门亲了。虽然在他们眼里何言真并不是最好的联姻对象,因为何言真从小在外长大,对甄家没什么归属感,更不会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奉为信条,所以那二位一直想着把甄家其他姑娘嫁过去呢。
不过在见到宋谨元看何言真的眼神后,温氏就觉得甄家二老的如意算盘是成不了了。这两人哪怕当着众人的面刻意保持着距离,眼里的亲密和以来都是遮不住的。果然自小青梅竹马相依为命长大的,这样的情分旁人完全比不了。
温氏见宋谨元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心里也很高兴,只盼着这二人的婚事能够顺顺利利的,别生波折。
“你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自有一套相处方式,我不会多言,只要你们在人前收敛就行。”温氏笑道,“言儿到底是个女儿家,如今身在京城,多少要顾忌着些名声。”
宋谨元闻言也笑了,心想这温氏为人看着还不错,真真如今记在温氏名下日子应该会好过许多。他日后总是要认祖归宗的,就算何言真只是一介农女他也会力排众议娶回去,但如果何言真是侯府的姑娘,则会少许多麻烦。
“三夫人随晚辈上山吧,隐山先生和槿秋先生正在晴秋小筑那儿等着你们。”
温氏立即加快了脚步,她哪里敢让大名鼎鼎的隐山先生和槿秋先生等他们?
何言真笑道:“我也许久没见槿秋先生了,不知道槿秋先生有没有新收到漂亮的小徒弟的。”
槿秋先生收徒不仅看人天赋,还很挑人长相。她喜欢一切美的事物,也从不掩饰自己的这个爱好,因此每回收徒都只收她觉得好看的,被人诟病过许多次以后依然我行我素。
何言真倒是觉得她家先生潇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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