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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的出现(第3页)

莫思瑶抿抿嘴:“男的。”

“喜欢你?”

“……要你管。”

“长点心,现在男孩子都浮躁得很,习惯以自我为中心,别给颗糖就甜得找不着北。”

莫思瑶听着烦,又问:“林茜不知道你来找我吧?”

车子里随着这句话,再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停到了郊区一处较为人少的路边,停好车,程颐使劲搓了把脸,然后闷声不吭地把座椅靠背调低,突然整个人往座位上一躺,轻声道:“唉,我最近好累啊……”

这句话不知怎么有点戳中莫思瑶的泪点,她眨了眨眼,想把鼻尖的酸意憋回去。

“你说我们辛苦奋斗一辈子,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莫思瑶沉默了半晌:“我也不知道。”

“人生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比我多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跟林茜结婚了。”他突然说。

“我知道。”

“我应该亲自跟你说的。”

“无所谓了。”

“我曾经有过很多设想,组个家庭,生个孩子,努力工作,买辆车,买栋房,但那一年……什么都没了。”他的声线向来是温和的中低音,淡淡的,但言语中能听出曾经的伤痛。

莫思瑶沉默了半晌:“但你现在什么都有了。”

“我在相片里看到你了。”

“什么相片?”

“我婚礼上的相片,摄像师在拉远景的时候,我看到躲在盆栽后的你了。”

那么孤独,无助。

“……哦。”她犹豫,自嘲的笑笑,“打扰到你了?”

“对不起。”他突然说,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卑劣,他和林茜起了争执,却又把这个女孩拖进浑水。

莫思瑶摇了摇头:“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没有等到你。我只是、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

突如其来的脆弱、委屈涌上心间,她别过脸去,不想脸上这一瞬的脆弱被他看到。

“对不起,我没有兑现对你的诺言。”他又说。

“对不起,结婚了还这么无赖地打扰你,陷你于不义。”

他无声的勾勾嘴角:“以上的所有的,都对不起。”程颐说完闭上眼睛,靠在靠椅上,“再陪陪我吧,以后不会了。”

莫思瑶感觉情绪已经脱离可控范围,她怕自己会哭,于是拼命调整自己的呼吸,几次尝试开口,终于发出声音:“我都收到了,程颐……以前我说过不会祝福你,可现在,我希望你幸福。希望……希望我最亲爱的朋友,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车内突然陷入了一阵寂静,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坐着,程颐阖上眼假寐,而她无所事事将视线投向窗外,只剩下发动机嗡嗡声及车载空调吹动的声音。

“莫思瑶,我答应过你考上A大带你去游乐场,我想完成这个心愿,最后一次。”他说。

最后一次了。

莫思瑶犹豫了,她想起前段时间那种期待雀跃的心情,竟有点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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