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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巧了,云浓这头才洗漱罢,就听到外头传来丫鬟齐齐问安的声音。
“见过驸马。”
他回来了?云浓一喜。
才及笄的公主,到底年幼。
在宫里又有几位兄长看顾,也没遭过什么磨难,是以心性简单,喜欢都藏不住。
听到人回来了,哪儿顾得什么疲惫?
站起来,任由湿发凌乱,提着睡裙就往外面跑。
后头剩下司琴着急的唤:“公主,您发还未绞干,小心再受了寒气!”
云浓满不在乎道:“无妨的。”
她体质便是再差,也不至于风一刮就倒。
幸而没等云浓跑去屋外,春帘被人从外一掀。
随着夜风涌入,红烛浮动,之后便是一道身影越进。
“你回来了!”她声音喜悦。
来人动静一滞,不过稍纵即逝,很快就走了进来。
待到真正相对而立,云浓这才瞧见他那张脸……原本满面的笑意,倏尔僵在嘴边。
北望塔大火,沈含章付出的代价惨烈。
不仅腿骨被房梁砸断,留下了寒雨不良于行的疾患,另外腰侧、肩胛、面庞,也留下了终身不去的疤痕。
可即便早有准备,视线触及到沈含章。
他右脸戴着张可怖的面具,堪堪遮住烧痕。
人不过才两月未见,身形竟称得上消瘦。他沐浴后的长发,黑白相间,于后背和胸前一曳而下。
男人巨变的形象,沉寂的气质。
无一处和从前状元郎的韶润相符。
他竟是……
苍老了这么多?
帘风散尽最后一丝喜庆,云浓眼眶瞬间发热。
就像原来一个好好的玉器,不小心因她四分五裂,如今哪怕被缝缝补补,通身也遍布着破碎的痕迹,她看的心里悲怆。
两厢未及说话,司琴追了出来。
瞧见沈含章面容,也是愕然片刻,随即忙的一礼,几多惋惜的称了声,“驸马。”
沈含章依旧眼无波澜,恍如死水。
做文章的男人,脾性多是严谨,原就话不多的他,如今似是更加沉默。
更或者说……颓然。
“公主,您发还未绞,小心再受了寒气。”司琴包住云浓湿发,又唠叨了遍。
云浓心神都在沈含章身上,哪里顾得这些?
用手拨愣开忙活的人,鼻音浅浅道:“我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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