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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吧,”江停的回应很平淡,随即反问:“我们是不是说过不再提三年前的事情了么?”
闻劭仿佛没听见,“那如果二十多年前,咱俩一块掉进山谷里的时候,我让你先拉了那根救生绳呢?”
他们彼此对视,距离挨得极其近,连记忆最深处早已被掩埋的往事都被一把掏出来,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细节都无法隐藏。
然而此刻却没人能看见水面下汹涌的暗流。
仲夏傍晚的启明星,远方浩瀚的城市灯海,都从地平线尽头渐渐显出海市蜃楼,而后穿过稻田、裹挟晚风,一股脑地吹拂而来。
“我不知道,闻劭。”许久后江停沙哑地回答道,“可能会有所不同吧,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提也没有意义了吧。”
闻劭久久看着他,终于把一直牢牢环在江停肩上的手收了回来,两手交叠垂在身前。
光看手的话很难想象他是个毒贩,那修长十指和琴弓形成的老茧,以及通身内敛的气质,明显更像个演奏家——这也曾经是让江停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为什么他能这样?
村医用铅笔捅进自己咽喉喷射出的淋漓血箭,缅甸僧侣被焚烧后扭曲焦黑的尸体,边境一整座一整座艾滋村庄的萧条和绝望……无数尸骨腐败产生的恶臭,无数怨恨积累成的罪孽,似乎都对罪魁祸首没有丝毫影响。
难道真像古话说的,凡人罪大恶极,反而能寿数久长?
那无数人坚持的所谓公理和正义,就未免变得太可笑了。
“别动,”突然闻劭温言制止道,江停手一动就顿住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江停的瞳孔在发抖,但很难令人察觉,他右手垂了下去。
“当韶华逝去,青春不再;一无所有,遍体鳞伤……你是否还会爱我,直至地老天荒?”
开始江停以为闻劭在提问,但紧接着发现那吟唱般悠然自得的语调,其实只是他在自言自语。
“哦,不是问你,是问我自己。”闻劭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你昏迷那三年里我经常会生出这个疑问,尤其每当在深夜里,我站在病床边,凝视着你的时候。”
这幸亏是江停,换作别人可能已经不寒而栗到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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