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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看着方书漫的眼睛说的,但却是个谎言。
因为秦之觉讲的本就是事实。
当时他就是头破血流了,眼镜也碎了。
席慎泽只是不想让方书漫今后会时常为他担惊受怕。
他在哄她,在安慰她。
陈鑫月出声问:“既然这么危险,你们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行业啊?”
秦之觉笑着反问:“你们干这行肯定也受过不少歧视,也许还包括你们的家人,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干呢?”
“总要有人干的。”陈鑫月不假思索道。
晚饭期间始终没怎么说话的丁开昭也开了口:“干这行的,心里多少怀揣着点热爱,我干入殓师就是因为我想让两个世界的人都得到一丝安慰。”
“我和我师兄的想法差不多,我就是想守好人这一生最后一道尊严,想让每一位往生者都体体面面地离开。”陈鑫月说完,又把问题绕了回去,“那你们呢?”
她是在问秦之觉和席慎泽。
席慎泽嗓音低缓地说:“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死亡都是自然死亡,法医只是作为一个媒介,向生者传达非自然死亡的死者想说的话,给生者真相,还死者清白。”
秦之觉笑笑,说:“简而言之,就是——捍生者权,替死者言。”[标注1]
楚悦云听的心潮澎湃,她率先举杯,“敬你们,不管是入殓师还是法医,都是很酷很伟大的职业,去他妈的歧视!”
因为喝了不少,楚悦云这会儿也不再和清醒时一样温柔,变得极为豪爽起来。
陈鑫月也大声喊:“去他妈的歧视!”
醉呼呼的方书漫也跟着起哄:“去他妈的歧视!”
席慎泽很无奈地垂眸瞅着已经醉得差不多的方书漫:“……”
秦之觉和丁开昭也跟他们碰杯,几乎同时说了这句:“去他妈的歧视!”
席慎泽在将杯子碰上的时候没说话,方书漫不高兴地问他:“你怎么不说呀?”
席慎泽在方书漫直勾勾的目光下和其他几个人或调侃或揶揄的表情中淡淡地平铺直叙道:“去他妈的歧视。”
方书漫这才满意,欢呼:“干杯!”
“为我们的职业!”陈鑫月说。
秦之觉也附和:“为我们的热爱!”
赵玉明和魏路生一边喝着白酒一边看这群小年轻闹腾,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欣慰笑容。
这晚散场时,赵玉明和魏路生在临走前都掏出了两个红包。
赵玉明笑着说:“我和老魏商量好的,我俩老的也不知道你们小年轻都喜欢什么,索性就一人包俩红包,你们想买什么就去买。”
魏路生也话语温和道:“既然领证了,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两个人先坐下来好好聊,过去那么难都熬过来了,以后都是好日子,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最初魏路生只听赵玉明说席慎泽也是个孤儿,后来被收养了。
是和赵玉明打电话商量是买东西还是直接给俩孩子红包的时候,魏路生才又从赵玉明那里了解到,席慎泽就是当年那个跟已经去世的母亲生活了一天的小男孩。
而他,就是当年给席慎泽的母亲化妆修容的入殓师。
原来早在二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和席慎泽有过交集了。
方书漫眼睛泛红地叫:“师父……”
魏路生不等方书漫再说什么,就摆摆手说:“行了行了,我走了。”
陈鑫月跟着师兄和师父往外走的时候问楚悦云:“楚楚你怎么回?”
丁开昭随后道:“楚楚坐我的车吧,太晚了你自己回不太安全。”
楚悦云笑道:“完全不顺路啊丁师兄,你要送我的话得绕一大圈,可太费劲了。而且我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跟我男朋友说了,他会过来接我的,你们不用担心。”
听到她有男朋友来接,大家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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