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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好奇道:“为何?”
楼云春毫不留情揭父亲老底,“他怕虫。”
胥姜‘噗’一声,哈哈大笑。
见她开怀,楼云春也勾起嘴角,接着道:“父亲平日虽好乡野之趣,因这一天生克星,也只好望洋兴叹,后来在楼宅改建了自然轩,便将这宅子扔给了我打理。”
胥姜笑问:“你怕虫么?”
“不怕。”
“那你常来这儿么?”
“偶尔会来小住。”
“为何?难不成你也有归园之志?”
“以前没有,如今有了。”若能同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是人间至趣。
胥姜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直笑弯了眼,“那我们开春后过来种地。”
楼云春忍不住又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尖。
“好。”
一行人抵达长槐乡,只见溪流蜿蜒,寒山抱村,田园阡陌,草垛成群,再往近处去,又闻鸡鸣犬吠,人声隐隐。
几人抬眼望去,百来户农舍,依山傍水,或分散而坐,或比邻而居,一派悠然。
胥姜叹道:“这倒是个好去处。”
楼云春道:“我们的农舍也不比此处差。”
他这话像是生怕自己不去似的,胥姜直乐。
曾追鼻子灵,追着风中的一缕香闻了半晌,摸着肚子道:“谁家在煮酱肉,好香。”
钟麓答道:“腊日,家家户户都在煮。”说完,他指着前方一处牌坊道:“瞧见没?乡社便在那儿,乡民们都在往那赶,想是祭祀要开始了,咱们也快过去吧。”
“走吧!”曾追一扯缰绳,骑着驴跑到了最前头。
越靠近乡社,乡民越多,他们大多都认识钟麓,都纷纷同他打招呼。然后朝他马车里扔干肉、瓜果,连跟随在钟麓身后的楼云春和胥姜也没能避免,被塞了个满怀。
唯独曾追连个果子都没收着。他毫无违和地融入众乡民之中,与乡民们热切攀谈,各种明示暗示,乡民见他手中拿着祭品,只当是哪家亲戚后生,便什么也没给。
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胥姜在后头捂嘴闷笑。
几人来到牌坊前,纷纷下马下车。乡长见贵客到来,忙领着各族耆老上前迎接,钟麓先冲老者们行礼,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往祭台方向去了。
有几个皮肤黝黑,相貌憨厚的汉子来替几人挪马牵驴,楼云春道了谢,便虚护着胥姜跟随人群往里挤去。至于曾追,已死皮赖脸地扒着一个乡民走在了前头。
人越来越多,楼云春抓住胥姜,怕她被冲散。
胥姜被他带着,不由得想起下元节祭祀,楼云春从人潮中将她带出,又死死握住,生怕她被挤走。
她茫茫无措地被他拉出人海,也拉进一场令人迷醉的风月。
她偶尔会想,自己跋涉千里而来,不光是为了来见一见繁华的京都,也是为了与他相逢。
好不容易挤到祭台前方,两人都出了汗,胥姜眼尖地看见曾追挤到了最前排,将林红锄的祭品摆到最正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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