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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站着的人都听到了岑姣的声音,守在门外的两个男人下意识绷紧了背看向了陈诺。
陈诺瞥了他们俩一眼,“你们去别的地方吧,我在这儿等着先生。”
房间里,岑姣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抬眸看着赵侍熊,眼睛里,已经没有半点从前的情分了。
赵侍熊的手缓缓放下,他看着岑姣,“姣姣,你要我怎么做呢?去自首?还是自裁把我这条命还给那个小姑娘?”
“这些年,我心里也不好过。”赵侍熊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我把那个小姑娘的母亲安置在最好的疗养院,请了最好的护工照顾她。那个村子里的人,也因为人口拐卖的罪名进了监狱,姣姣,我在赎罪。”
“更何况,姣姣,你不是没有玩儿过枪,你应该知道,我那一枪没有要那小姑娘的命,是那个小姑娘自己扑着她父亲掉了下去,才摔死的。”
那口气堵在了岑姣的喉咙里。
她吐不出来也咽不回去,过了许久,她才哑着嗓子开口道,“可我没有办法再面对您了。”
“当年,您以去找我母亲留下的镯子为借口进山,可是,您进山当真是为了我母亲的镯子吗?”岑姣抬眸,直勾勾地看向赵侍熊。
她不是傻子,当年的事情一遍遍地在她的脑海里过。
岑姣不想去探究赵侍熊是为什么那样在意流黄县背靠的那片山,她不想再掺和进去。
“罢了。”赵侍熊的背微微挺直,他看向岑姣,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样恨我,姣姣,我不为难你——”
赵侍熊顿了顿,他抬眸看向房门的方向,“陈诺,你进来。”
房门很快被推开,短发女人站在门边,影子投进了屋里。
“吩咐所有的人,以后谁也不许去打扰岑姣。”赵侍熊从怀里摸出一张卡,他将卡放在了岑姣的手边,“密码是你的生日,这钱足够你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姣姣,你不认我这个爷爷,我却是舍不得你这个孙女,以后的日子,你自己照顾你自己吧。”
岑姣没接那张卡,她坐了起来,从一旁取上外套和自己的背包便往外走。
陈诺站在门口,见岑姣走了过来,微微侧过身,让出了通道。
岑姣头也没回地往外走。
她听到赵侍熊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让川都的人都离开吧,以后都不用暗中保护她了。”
“是,先生。”陈诺的声音很低,最后的一截音,几乎落不进岑姣的耳朵。
岑姣抬眸看向前方,山影憧憧,像是刻在天边的一幅画。
赵侍熊说得没错,那时昭昭并非死于枪伤,她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脊椎断成了几节。
岑姣在昭昭的身上,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破破烂烂的本子,本子的最后一页,是小姑娘用铅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要和妈妈离开这儿,做自由自在的昭昭。”
岑姣睫毛闪了闪。
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外走的步子越发坚定。
她要做自由自在的岑姣。
陈诺看着岑姣走远,她转头看向屋子里的人,面上有些迟疑,“先生,就这样让她走吗?岑姣她……”
赵侍熊抬眸看向陈诺,眸光冰冷。
陈诺噤声,知道自己方才多嘴了。
“小鸟不想待在笼子里,就让她飞出去吧。无非是安逸着死去和痛苦着死去,影响不了最后的结局。”
赵侍熊咳嗽两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点动着,“之前准备的事情,开始吧。”
“让小鸟自己被虫子诱惑着进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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