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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玉办完差事回翰林院,发现年羹尧又不在,他问上茶的小厮:“年大人还没来?”小厮忙说:“年大人还未到。”张廷玉也没为难小厮,摆了摆手,叫他自行离开。张廷玉坐下,笔墨摆好,准备先把今日的差事干完,这时候,年羹尧进来了。只见他一身武将的打扮,一身大汗,背上的衣衫湿透,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哟,张大人,刚从乾清宫回来。”年羹尧见张廷玉纸上还未着一字。张廷玉搁下笔:“年大人最近贵人事忙,是不是忘了掌院大人交给咱们的《配文韵府》才刚开了个头?这都十月了,再不往前赶一赶,等到年终皇上问起,你我该如何答?”年羹尧笑着道歉:“张大人真是对不住,最近旗里有事儿,我忙着处理去了,这事儿我已提前禀报给皇上了。”“你们八旗内部的事情我一个汉臣管不着,但是年大人,因为你自己的私事耽误公事,你说该如何处置?”张廷玉穷追不舍,年羹尧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他哼笑一声:“放心,耽误不了张大人的年底考评。”“年大人,你当知,我催促你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考评。”“我知,你是为公事。”年羹尧语气已然有些不耐烦。年羹尧说他有事儿求见皇上,丢下一句话走了。年羹尧走后,同为汉臣,也同为南书房行走的叶怀德、赵京二人过来,小声劝道:“年大人是旗人,又深得皇上信任,你跟他较什么劲儿。”“对嘛,我了解你,这些事你自己就能做完,何必费嘴皮子跟他争执一场。”赵京亲手给张廷玉倒茶:“消消气,编书这活儿,最不能心浮气躁。”叶怀德也道:“我和赵兄近日事少,你要赶不及,我们俩帮你分担一些。”“多谢赵兄、叶兄,我跟年大人只是就事论事,你二人不需掺和进来,我能解决。”张廷玉谢绝。“咱们同为汉臣,互相帮扶原是应该,张大人不用放在心上。”这时,有一位老翰林进来,赵京和叶怀德都不说话了,去自己位置上坐好,没事儿干,把前几日从书库借出来的书看看。老翰林也坐下,喝了两盏茶,看着桌上的活儿越发不想干了,跟他同屋这三个小年轻都是南书房行走,前途光明啊,得罪不起,不好使唤。老翰林叹了声气,拿起笔干起活来。下午,快到下值时,翰林院掌院洪大人进来了。“张大人,有件事跟你交代一下。”“掌院大人请说。”“年大人另有差事安排,《配文韵府》的差事年大人那边就先不管了,赵大人和叶大人最近空闲,先帮着你赶一赶进度吧。”赵京和叶怀德两人起身领命,张廷玉也低下了头:“我等知道了。”洪大人鼓励张廷玉三人好好干:“你们三个都是咱们翰林院的青年才俊,又得皇上看中,等你们手上的差事了了,皇上对你们自然会有其他安排。”交代完,洪大人就走了,老翰林羡慕地看了三个年轻人一眼,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文章。天下人都说,非翰林不入内阁,那些学子都以为考中进士,再进入内阁,日后定会平步青云。殊不知,像他这样在翰林院坐了一辈子冷板凳的老翰林,多的是。时运不济啊,时运不济!赵京和叶怀德相视一笑,得,也不用想着帮不帮张廷玉了,现在成了他们三人的活儿了。“张大人,这本韵书你接触的时日最长,差事你来安排吧,我们俩都听你的。”张廷玉笑道:“咱们同为翰林,又是同品级,我哪有资格安排你们。”“张大人就别客气了,咱们赶紧把活儿干了是正经。”“就是,没听掌院大人说吗,我们三个前途无量,手里的活儿干完才会有好差事等着咱们。”赵京语带戏谑。三人都笑了。闲话几句,张廷玉给两人分好活儿,差不多就到散衙的时辰了。反正差事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大家就先回了。三人有说有笑地出衙门,张廷玉跟两人告别,上马车后脸上的笑容一下沉下来。年羹尧暗中到底在忙什么事?他日日在皇上跟前,竟然不知朝廷内又有何大事。“去九皇子府。”“是。”车夫赶着马车往九皇子府去,还没到狮子胡同张廷玉叫车夫回去,不去九皇子府了。张家的马车从外观看平平无奇,但九皇子府的侍卫一眼就能认出来。叶菁菁抱着女儿在后花园里转悠呢,听身边人来报,张廷玉的马车走到胡同口突然又回去了。张廷玉赶来九皇子府,肯定有什么事想跟他们说,突然回去,恐怕是考虑到康熙对汉臣结党的忌惮。如今没有正当理由,张廷玉都不好上门了。张廷玉不来,叶菁菁可以去,叶菁菁把敏心叫来,小声交代了她几句,叶敏心点点头,她等到天黑后,避开巡防的衙役进了张家。节≈ap;完整章节』(),陈廷敬也有话要交代他,私下约见,不如坦坦荡荡,免得上面那位怀疑他们结党。两人都六十多岁的人了,经不住饿,点了两碗山药羊肉粥,又点了两道素菜,一碗红烧肉,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文华楼的菜,名不虚传,他们炒出来的普通青菜都很好吃,红烧肉更是美味。“多谢你请我吃一回文华楼的红烧肉,等明年我回乡,这一辈子,怕是再也吃不到文华楼的红烧肉了。”“真是,红烧肉还在肚子里,想到以后再也吃不着,这会儿就开始想念了。”“再来一碗?”李光地道。“罢了,做人要知进退,吃饭也要有度。”李光地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杯消食茶:“你决定好了?”陈廷敬缓慢地点了点头。他决定好了,皇上也替他决定好了。李光地叹气:“现在退,也退得,风风光光回乡,安稳养老,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陈廷敬点点头:“待我走时,定要给九皇子送份厚礼。”“你是该给九皇子送礼,要不是九皇子有担当,年初山东倒卖赈灾粮之时,你的名声就要被你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带累了。”陈廷敬笑容平静:“晋卿,我就要退了,熊赐履最多过完这个年,也要回乡了,内阁只你一人,你要……”“我知你要交代什么,放心,马齐当首辅,我不会跟他争。”李光地苦笑,就算想争,按照当今的脾气,他老人家对汉臣的态度,他们汉臣,又哪里争得过。不如自己退一步,体面些。李光地话没说出口,陈廷敬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惜了,李光地跟他年龄相差不大,他当内阁首辅,李光地自然就起不来。他如今要走,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李光地也没有机会。“不用为我担忧,我知道轻重。”陈廷敬道:“待你回乡,我若还没入土,我定去福建给你接风。”福建呐,李光地想起他的故乡,海军建起来后,乡亲故旧给他写信,说沿海一带十分安全,百姓出海打鱼再不用担心在海上遇到海盗,担心家里被倭寇洗劫。李光地手中的水杯不轻不重地磕在桌上,也罢,当初建海军他也出力了,既然做好了决定,就当承受这个结果。内阁首辅,天下为官者最大的念想,他和那个位置就差一步。这一步,这辈子应该都没机会跨过去了。两位内阁阁老在文华酒楼吃了顿简单的饭菜,中途只说了几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就算传到宫里去,两人也不怕皇上问询。陈廷敬和李光地交了心后,该内阁首辅做的差事都交到马齐手里,李光地也没故意为难马齐,甚至马齐碰到不明白的事,李光地这个内阁二把手还会好心给他解释其中的关窍。内阁的权力交接,就在康熙的默()许中,内阁汉臣们的配合中,顺利地进行。十一月初一,五皇子府的嫡子满月,胤禟和叶菁菁夫妻俩一早去五皇子府,贺礼中有十多套适合男娃穿的衣裳,都给送来。“布料搓洗晾晒过好几回,十分柔软,棉花也用的新棉花,可暖和了。我叫绣娘给永乐做的时候也给弘宇做了几套。”五福晋笑道:“难为你这般为弘宇费心,等他大了能走了,定给九弟妹磕头道谢。”“哈哈哈,那我可等着,他磕头,我这个当婶婶的还是受得起。”今儿天冷,弘宇还睡着,中午快开宴时,奶嬷嬷把孩子抱出来,前院后院转了一圈,就赶紧把孩子抱回暖阁里。入座时,叶菁菁扶了五嫂一把,摸着她的手冰凉,见她穿得也不少:“五嫂,你可叫太医瞧过了?”五福晋点点头:“太医说我气血两虚,这个冬日要好生调养,等到明年入夏暖和就好了。”五福晋本来就体寒,应是小时候在草原上受过冻,所以生育比较困难。大婚后一直在宫里住着,皇祖母操心她的身子,一直叫太医给她调理身子,常吃着药膳,才慢慢养好了。“不慌,调养身体我有秘方,过两日给你送来。”叶菁菁凑到五嫂耳边说悄悄话。五福晋也知道她身边有厉害的大夫,手里肯定有很多好方子,她道:“你给我,我就收着,回头叫你五哥还礼。”叶菁菁捂嘴笑,五嫂如今说话底气越发足了。三福晋过来搭话:“说什么呢不叫我听。”“我和五嫂说这几日天气越发冷了,今年下雪只怕要提前,到时候年货也可以提前准备。”“今年是比去年冷。天气冷也好,冻死土里的害虫,明年指定又是个丰收年。”大福晋、四福晋等都过来坐,八福晋也来了,大家都笑盈盈的,就她板着一张脸。八福晋自上月小产后,好像身子骨还没养回来,气色不好,人也瘦。往日得罪人太多,一桌子皇子福晋,愣是一个跟她搭话的也没有。她也无心和人交谈,用了午膳就告辞了。叶菁菁家里还有孩子,也不能久留,用了午膳后夫妻俩就回了。夫妻俩回家的路上,碰到一队八旗兵骑马从他们前面跑过去,领头的那个是年羹尧。年羹尧,无论在正史还是野史、影视剧中,那都是雍正朝的名臣。看着年羹尧打马跑过去,啧啧,论家世、论才华、论外貌,都是顶尖的,一辈子顺风顺水,后头得势便猖狂似乎也有迹可循。胤禟撤下车帘:“你看什么?我跟你说,可别看年羹尧长得人模狗样的,这人少年时就喜欢嫖妓,不是什么好人。”叶菁菁白了胤禟一眼:“我一个有家有小的人,就算他完美无缺,我也不能看上他呀。”胤禟被福晋一句话堵回去,也不恼,伸手搂过福晋亲了一口:“你说得对,咱们都是有家有小的人,咱们好好过。”懒得搭理他,靠在胤禟怀里,叶菁菁仔细思量。若以能文能武的年羹尧去整顿云南,云南边疆定然能安稳下来,南疆、沿海稳定,北边不出大事儿,没有外部势力入侵,就算陈廷敬等汉臣被打压,大清安内部稳个一二十年应该没问题。夫妻俩回到家,永乐吃了奶正闹觉,小不点看到阿玛额娘回来,哭唧唧声音又大了些。“好了好了,别闹,额娘一会儿抱你呀。”叶菁菁快步回屋换了外裳,又把身上首饰拆了,洗了手后,这才去抱已经迫不及待的女儿。胤禟也换了衣裳,凑过来看:“你说她这样小,怎么就分得咱们俩跟奶嬷嬷呢。”“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哼,亲生的就是不一样。”胤禟自己找了个理由。叶菁菁抱着女儿哄睡,那边胤禟去箱子里拿了两张尿垫子放床上,又自己先去床上躺着,等叶菁菁哄睡女儿抱着过去,胤禟往床里面一滚,把暖和的被窝让出来,还拍拍床,一副等着她夸奖的模样。叶菁菁无声地笑了,轻轻地放下永乐,给永乐盖好被子,趁他不注意,捏了他脸颊一下。胤禟撑起上半身,叶菁菁赶忙躺下盖好,闭上眼:“别动我,我睡着了。”胤禟根本不听,手伸过去,叶菁菁睁开一只眼,他温柔地,轻轻碰了碰她脸颊。“睡吧。”屋里暖乎乎,屋外寒风吹,进入十一月后,天气越来越冷。冬至那日,大雪漫天,天坛祈年殿里举行着隆重的祭礼。祭礼完了后,宫里热闹起来,《瀛洲佳话》《亚岁迎祥》《玉女献盆金仙奏乐》等剧目轮番上演。若是不喜欢看戏,今日西苑还有冰嬉,康熙和朝臣都回会去。叶菁菁怕冷,没去西苑,陪着皇太后看了会儿戏,皇太后老人家觉得冷,回慈宁宫歇着了。天儿冷,叶菁菁也不想看了,和五嫂去翊坤宫陪宜妃聊了会儿天,等到傍晚时候,叶菁菁才和五嫂出宫。“我娘家今年给我送羊来了,我给各家送了些,专门给你家留了二十头,明儿叫你家下人去城外庄子上拉。”“好嘞,我就不跟五嫂客气了。”五福晋笑道:“我都不跟你客气,你跟我客气啥。不过我娘家养的羊都是普通羊,跟你家养的鸡可不一样。”“五嫂,你看你。我又没说嫌弃的话,你这儿就说上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今儿天冷,快回去吧,别叫永乐等久了。”“好,回见。”妯娌俩宫门口分开,各回各家府上。下雪天在城里马车跑不快,叶菁菁手里捧着暖炉,身子随着马车慢慢悠悠地晃着,听慧心禀报今年叶氏商行的杂事。“叶淮上月带着人出京去各处铺子里查账,只有江西赣州府有家粮铺的账上查出了问题,掌柜已经送到衙门去了,叶淮留了个人暂时代管着,过几日从庄子上选一个管事过去。”“总账呢?”“总账还没出来,不过咱们今年下半年靠着新忌利坡,做海外贸易比往年容易,刘管事预估去年收益至少翻了三倍。”“辛苦刘山了。”刘山今年确实辛苦,为了等葡萄牙那边的海盗一个月后去新忌利坡交易大船图纸,今年过年他都只能留在岛上。“唐子归那边如何了?”“叶舟禀报说,唐子归这小半年在福建帮着海军修船时学了不少,说是现有的造船技术他基本上掌握了,明年他想跟墨家大公子一起研究那个机器。”墨家如今的当家人是墨玄,墨玄主要研究数理,长期带着三儿子和弟子研究技法。墨家大公子二公子喜欢动手,如今叶菁菁常着掖着的那个大型蒸汽机就是他们两兄弟领着人做出来的。“等总账本出来了给我瞧瞧,比去年多赚的,一半拨给研究所,一半给东北那边。”慧心笑道:“入冬前东北那边的管事过来,还哭穷呢,说是那群农家子弟要研究个什么翻地的机器,还要挖水渠,明年想多要些银子。”“他们确实做得好,一年比一年有进步,以后东北那边要银子,只要账目没问题,你看着拨银子就是。”“奴婢记下了。”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叶菁菁赶紧反手撑着车壁。“发生何事?”“主子恕罪,四贝勒府的侍卫突然从转弯处骑马冲过来,奴才没控制住,惊了咱们家的马。”“马没事吧?”“没事没事,咱们转过去就是铁狮子胡同,马上到了。”马车转进铁狮子胡同,叶菁菁撩开车帘往胡同口那边瞧了一眼,什么都没瞧着。马车进大门时,叶菁菁交代门房回事处:“你们多注意下四贝勒府的人有没有从外头经过,若有什么事,报到内院去。”“奴才能记住了。”
慧心扶主子下马车:“四贝勒府的侍卫这么着急,或许是府上有谁病了吧。”“下午四贝勒跟皇上去西苑了是吧。”“没错,跟咱们家主子爷一块儿走的。”“慧心,叫人去四贝勒府问问,看看四福晋回府没有。”下午她和五嫂去翊坤宫时,四嫂去了德妃娘娘那儿。叶菁菁回屋换了衣裳,拆了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慧心回来禀报:“四福晋比咱们早一会儿回府,如今在府上。”“听说四贝勒府大阿哥发高热,那个王太医控制不住,刚才差点和咱们撞上的那几个侍卫着急去请太医院院使给大阿哥看诊。”叶菁菁皱眉:“今年弘晖好似经常生病?”“确实经常病,门房说常看到太医去四贝勒府看诊。三天前,弘晖阿哥着凉生病,请了太医在府上住着,本来都无大碍了,谁知道四贝勒和四福晋出门才大半天,又病了。”“阿秀和张大夫都在府上?”“阿秀在,张大夫昨日去长福庄了,不在府上。”叶菁菁交代:“你去跟阿秀说,准备些好药材备着,四贝勒府若是急用,就给送去。”在这个时代,发热之事可大可小,说不好就……叶菁菁知道弘晖早夭,大概就是在今年内。今天都冬至了,这一年都快过完了,也没听到什么坏消息,叶菁菁都快把这事儿忘了。永乐小丫头醒了,叶菁菁去暖房陪女儿玩儿,母女俩挨挨蹭蹭,逗得永乐可可可地笑。“额娘的小乖乖呀,怎么这么可爱呢,额娘亲亲小手手。”永乐挥舞着小手,叶菁菁假装去抓,母女俩嘻嘻哈哈玩了会儿,胤禟回来了。“福晋,弘晖发高热了你知不知道。”“我知道,我回来时候碰到四贝勒府的侍卫匆忙往外跑,我怕四贝勒府有事儿,四哥四嫂还没回来,专门叫慧心去四贝勒府走了一趟,才知弘晖病了。”“四贝勒府的侍卫去找四哥,我陪四哥骑马回来,我去看了眼,太医院院使已经到了。”“如何说?”“弘晖刚喝了汤药,没用,太医院院使正给弘晖针灸散热。四哥四嫂急坏了。”“要不,让阿秀过去瞧瞧?”“去吧,万一能帮得上忙呢。”叶菁菁对慧心道:“去叫阿秀。”叶菁菁把永乐放在王嬷嬷怀里,她拉着胤禟道:“你等等,我换件外出的厚衣裳,咱们去看看弘晖。”胤禟夫妻俩到四贝勒府,直奔前院弘晖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四嫂的哭喊。“快去,请萨满法师来。”不好,太医院院使没法救了?已经到请萨满法师的地步了吗?“四哥,四嫂。”叶菁菁见四哥红了眼眶,四嫂哭得都快晕厥过去了,叶菁菁连忙道:“四哥四嫂,不如叫我府里的医女瞧瞧。”四福晋听到这话,好似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是你们家给彭春看病那个吧。”“是她,阿秀最擅长调理身体。”“快快快,快请阿秀姑娘帮我弘晖瞧瞧,我可怜的弘晖……”四福晋忍不住跪地上大哭。“主子,您快起来,地上凉,别哭坏了身子。”四五个太医聚在一块儿,一个个焦头烂额,阿秀上前一步,抓起弘晖阿哥一只手把脉,眼睛扫过扎好了的银针。没有脉搏了,怪不得四福晋哭成那样。换了位置,掀开被子,阿秀的手搭上脚背冲阳脉。“诸位太医,弘晖阿哥面色苍白发绀,又气急、咳嗽,又涕泪俱闭,分明是肺热喘嗽,针灸应该针刺风池、尺泽、肺俞、太渊、列缺等穴位。”“胡闹,弘晖阿哥今日开窗着凉,分明是风热。”一白胡子王太医开口斥责阿秀,阿秀却怒道:“你自己分辨不清风热和肺热,说我胡闹,我看你就是个庸医吧。”“你……”两人吵起来,院使拦住王太医,他亲自给弘晖阿哥把脉,手上摸不出来,他跟着阿秀摸冲阳脉,他很少用这样的法子,心里并不太肯定:“这位姑娘,你肯定是肺热?刚才弘晖阿哥还有脉象时,王太医说弘晖阿哥的脉象浮而紧,分明是风热的症状。”“他肯定摸错了,弘晖阿哥的脉跟普通人略有不同,一不小心会错。”阿秀语气不容置喙,除了王太医外,几个老太医心里也不太确定,特别是跟着院使赶来时候弘晖阿哥已经没了脉象,都没有摸着脉的太医们。四福晋哭着哀求:“你们快想想办法,别拖了。”几个太医轮流把完冲阳脉,有三个太医认同阿秀的诊断。胤禛当机立断:“那就按照肺热治。”“阿秀姑娘来吧。”太医常年给贵人看病,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该往后躲。阿秀这时候也无心跟他们争执,毫不犹豫地下针。已经热成这样了,靠针灸效果没那么快,还要继续用烈酒擦拭身体散热,屋里门窗都打开。所有法子都用上了,病情没有好转,但是也没变得更坏。四福晋崩溃:“再这样烧下去,会烧坏脑子的呀。”萨满法师来了,十分神秘的装束,遮的只见眼睛不见脸。六个萨满法师进门,屋里顿时站满了人。“无关人员都出去!”丫鬟婆子、太医等都退出去,胤禟夫妻俩也跟着出门。“你站住。”叶菁菁指着自己,这是说我吗?“这位……”萨满法师不认识叶菁菁,胤禛连忙道:“这是九福晋。”萨满法师:“九福晋留下,其他人出去。”四福晋大哭:“我要守着我的弘晖,谁也别想把我从这儿赶走。”四阿哥站在原地没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最后,除了萨满法师,屋里留下五个人,胤禟夫妻,胤禛夫妻,还有阿秀站在床头角落。叶菁菁被叫过去,萨满法师叫她拉着弘晖的手。叶菁菁疑惑,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装模作样?其中一老迈的法师挥舞手上的法器,快速用满语说了句什么话,屋里其他人都没听明白,胤禛听明白了,老法师说九弟妹三魂之火炽热,能照亮黑路。萨满教相信人有三个灵魂,斡仁、法加库,翻译成汉语就是生命、思想、转生,老法师说九弟妹三魂之火能帮助弘晖。“九弟妹,你拉住弘晖的手。”胤禛语带祈求。叶菁菁双手握住弘晖的手,老法师震声大喊了一声,随后燃烧起好几种干草,烟雾在屋里蔓延,叶菁菁不觉得呛,她恍惚间感觉烟雾中的老法师浑身有了一点点微弱的光。弘晖的手突然往回缩,叶菁菁下意识握紧。弘晖的手继续缩,叶菁菁和他拉扯起来(),一个七岁的小孩儿?()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大冬天的,叶菁菁额上出汗,她忙道不好,她手心也出汗了。两手交握住不松,弘晖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叶菁菁拖床上去,但他躺在床上的身子却一动不动,这场景,怪异得紧。手心的汗越来越多,越来越滑,两只手交握着弘晖的手也没法儿换手来,她抱抓着弘晖的手已经滑到他手心了,只有四根手指头还被她抓着。三根关节,两根关节,只剩下一点指尖……眼见要滑掉时,弘晖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弘晖!”四福晋扑过去,半途被胤禛抱住:“别打扰法师。”弘晖又倒回床上,叶菁菁趁这个空档赶紧拉住他的手腕,抓得牢牢的,肯定不会再滑开。法师停了!叶菁菁看向法师们,这是好了?老法师深深看了眼叶菁菁,扭头对胤禛说:“魂回来了,您这位阿哥说福薄,也厚,今日九福晋恰巧在,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法师走了,叶菁菁想着事情完了,可以松开手了吧。叶菁菁还没彻底松开,四福晋紧紧握住叶菁菁和弘晖的手。“九弟妹,就当四嫂求求你,你别松开手,别松开。”“好好好,我不松开,四嫂你别哭,别慌。”四福晋如今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好不容易叫她抓到一根稻草,说什么都不会放。叶菁菁一边安抚她,一边坐到床边,离弘晖更近一些。她这个动作安抚到了四福晋,四福晋勉强挤出个笑,假装自己正常。胤禛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他一掌拍在胤禟肩上:“这次,算四哥欠你们夫妻的,等弘晖好了,叫弘晖给九弟妹磕头,认九弟妹为义母。”“四哥,咱们兄弟,不用如此见外。何况弘晖本来就喊我家福晋一声婶婶。”胤禛摇头,不一样,弘晖必须磕头认亲。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直觉就应该如此做。这对弘晖很重要。也不知道是萨满法师做法有用,还是退烧的法子有用,半个时辰后,高烧渐渐退了,脉搏也摸得着了,弘晖迷迷糊糊中喊着难受。院使再次给弘晖阿哥把脉,把完之后狠狠瞪了王太医一眼。真是老糊涂了,风热肺热都分不清楚,差点酿成大祸。王太医亲自摸了一次脉,他脸色顿时红成柿子,真是肺热。完了,他的前途完了,王家药铺的招牌完了!怎么处置王太医是以后的事,现在治好弘晖阿哥是正经事。弘晖的病情稳下来了,胤禛还有事要办,他问苏培盛:“法师们还未走吧。”“没有,奴才把几位法师安排到隔壁院子里。”胤禛一言不发地出门去隔壁院子,不知道跟法师们说了什么,法师们走的时候一言不发。天色将黑,刚从西苑()回寝乾清宫的康熙问:“弘晖如何了?”“太医院的人来禀报,说是王太医把肺热当作风热治了,弘晖阿哥高烧不醒,急得四福晋把萨满法师都请去了,最后还是九皇子府的医女看出弘晖阿哥是肺热,用对了法子,给弘晖阿哥退了高烧。”“王太医,朕怎么没印象?”“王太医去太医院日子不长,也没给主子爷您瞧过病,您自然不清楚。”“庸医,打二十大板赶出去,永不录用。”梁九功记下了,叫其他太监去传旨。康熙坐下喝了口温茶:“皇子福晋里,有几个是真糊涂,有几个是装糊涂,那几个装糊涂的也不见得聪慧。只有老九福晋,装都不装,坦荡,有时候倒衬得朕小心眼。”“主子您哪儿的话,您肩上担着大清,考虑事情多,就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九福晋心里肯定也不会跟你计较。”不计较?康熙想起在宜妃宫里见老九福晋那日。四贝勒府的大阿哥昨儿晚上高烧不醒的事,节_完整章节』(),对皇上心意的揣测有些不太对,他送上去的各种折子等好多被打回去重做。多几回,康熙也怒了,他管着天下如此繁忙,难道还要手把手教马齐如何做事?陈廷敬上书,说自己年迈体弱,老眼昏花,求皇上让他致仕时,康熙不准,叫他回内阁好好办差。第一步都迈出去了,以陈廷敬的脾气,不可能反悔,于是第二封第三封折子递上去。康熙无奈,召见陈廷敬。“朝中现状你也知,你如今走了,朕上哪儿找一个如你这般能干的人。”“马齐大人能顶臣的职位。”康熙嘴角勉强翘了一下,笑不出来。马齐,辜负了朕的看重。康熙态度一变,原来指望马齐当上首辅的满人官员都安静了。不着急,他们还有机会,马齐是满人,这时候不选马齐,还能选谁?腊月二十三,乾清宫封印前一日,康熙同意陈廷敬致仕,也答应熊赐履年后回乡。同时,工部侍郎姚元景兼东阁大学士,吏部侍郎李德明兼武英殿大学士,即日入阁。最后,李光地顶陈廷敬位置,为大清新任内阁首辅,命马齐等阁臣尽心辅佐。李光地没想到,没想到自己,接到圣旨时,李光地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马齐怅然若失,自己准备不足,只能等下次了。李德明、姚元景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会提拔他们。侍郎入阁以前也有,但是一次提拔两个侍郎入阁,还是头一回。走了两位汉臣阁老,又进了两位汉臣阁老,这大半年一直低调做人做事的汉臣顿时激动起来。皇上这是要重用他们了?封印后,朝臣迎来长假,京城热闹起来,各家走亲戚送礼的来往不绝。今年,给九皇子府送礼的尤其多,其中主要以汉臣为主。腊月二十六,南方送给九皇子府的两船贺礼顿时引起了热议,好家伙,今年最出风头的就是九皇子府了,把太子和一众兄弟都压过去了。听说外头都在议论九皇子府如何如何,叶菁菁暗道不好,这跟她一向低调的人设不符,太招人眼球,怕是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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