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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没有一路南下直插江苏,他一定要亲自来趟曲阜,一是他不想放过孔家人,二是他认为,孔家在山东经营多年,不可能全是蠢货,他们肯定留了一手。听听孔毓圻说的话,不愧是能当家主的人,他对族人所做之事一声不吭,对上也是唯唯诺诺,暗中该知道的事,他却一件都不落。聪明得很嘛!孔毓圻:“去岁高大人从京城回杭州老家,路过山东时,曾来曲阜拜访,高大亲手交给孔家一封书信。”“高大人曾言,若有一日事发,请皇上看在他多年伺候的份上,看在这份供词的份上,能放高家老小一条生路。”高士奇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愧对皇阿玛对他的看重和提拔,他也配求饶?胤禟心里怒火起,胤禛拦住他。胤禛道:“书信呢?”孔毓圻亲手奉上高士奇的书信,说是书信,不如说是几张日常记录:康熙十九年,台州府兆林兄请托,出资五百两为门下弟子秀才出身曹源,谋正六品吏部主事。康熙二十年,曹源其族兄,江苏镇江府同知曹培,考评不佳,下调至云南开化府任同知,康熙二十三年升任知府。康熙二十六年,曹源因病离京,曹源同门师兄举人柳挈,进吏部充任六品主事。康熙二十九年,柳挈考评上佳,外任云南开化府同知。……一共三页纸,全都是和浙江台州府曹家有关系之人,一个个地往云南开化府去,职位有高有低。浙江台州府的人,为何执着要去云南开化府?开化府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开化府南边就是安南,穷得跟鬼一样。胤禟嗤笑:“高士奇给你这些玩意儿,凭这些他就想给高家脱罪?你把他这封不知所谓的信交出来,就以为自己有功?”胤禟招招手,李德明进来,他把这封信交给他查验。孔毓圻回话道:“高大人说,开化府究竟有什么蹊跷,朝廷派兵去查便知。”“你又怎知高士奇这封信跟朝廷正在追查之事有关?”孔毓圻不知,但是,这是他手中仅有的筹码。胤禟非常不满,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胤禛眼神示意他别着急:“咱们一步步查,总会把后面那个人扒出来。”李德明看完高士奇的所有记录,禀报道:“禀四贝勒、九阿哥,刑部确实查到过曹源这个人,他在吏部年月不长,没当几年差事就病退了,所以未曾细查。至于名单上提到的其余人等,因皆是外放到云南,与江浙无关,所以未查过。”孔毓圻忙道:“贪官污吏又不只江苏有,曹家人都去云南,其中肯定有不为外人道的秘辛。”“孔毓圻,就算查出开化府曹家贪污渎职,你孔家牵扯倒卖山东赈灾粮、江苏贪污两桩大案,孔家也跑不了。”胤禟的态度很明确,一码归一码。孔毓圻叹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10()_[()]10『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确实无计可施,只能祈求皇上能对孔家宽厚一些。“四哥,你宣旨意吧,别拿杀头的那道。”胤禟当着孔毓圻的面特意嘱咐了句。孔毓圻大汗淋漓,趴在地上浑身僵硬动不了。胤禛点头,拿出另外一道圣旨,这道圣旨只下令杀了孔兴德之流,至于孔毓圻,只说他管束孔家不力,有违孔圣人之道,罢免其衍圣公的爵位,另选孔家嫡系充任衍圣公。“草民孔毓圻,多谢皇上宽宥,草民永生难忘皇上大恩大德。”“皇阿玛几次三番宽待你们孔家,你上下嘴皮子一番就过去了?你们孔家占了百姓的土地,这些年逃缴的税又该如何?”胤禟一步不让。孔毓圻咬牙道:“为谢皇上圣恩,十年内孔家从百姓手中购得的土地全数退回,从今年起,孔家名下土地跟百姓一样纳税。”“好!”胤禛赞同道:“朝廷收的税最后还是用到天下万民身上,衍圣公孔家自愿纳税银,此举对朝廷对百姓大有裨益,孔家无愧衍圣公的名声。”“草民谢四贝勒赞赏。”鬼门关走一遭,宗族兴衰,自己的性命,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这会儿孔毓圻只想让一心想对孔家动刀子的九阿哥满意,再无其他想法。四哥都叫好了,胤禟也不好再说其他,只能默认。说心里话,皇阿玛对孔家的处置他十分不满,可他做不了皇阿玛的主,到此为止吧。“撤兵!”直郡王胤褆一挥手,包围孔家的五千士兵有序撤离,回转济宁府去江苏。“四哥,山东事情还未办完,不如您留在山东,我带着兄弟们去江苏就行了。”“山东剩下的都是小事,留下两个刑部官员就能办妥,不用我留下。”胤禛不跟去不放心,他怕胤禟怒上心头大开杀戒,到时候不好收场。“不就是去江苏抄家抓人嘛,四哥你对我太不放心了。”胤禛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对你确实不太放心。”明明皇阿玛给孔家的圣旨只有一道,刚刚胤禟偏要当着孔毓圻的面说,不用拿砍头的那一道。他要是不在,到时候九弟肯定就不只是像今天一样,只是吓吓江苏的那些官员。他真敢动刀子。十二、十三、十四阿哥没跟进去,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看到两位哥哥出来,十四阿哥连忙问:“四哥,九哥,孔家怎么处置?”“砍头的砍头,夺爵的夺爵。”啊?就这样。胤禛看向十四弟:“你还想如何?”十四阿哥只觉得太过轻放了。想想去年萨穆哈,贪污的还没有孔家多,皇阿玛杀了萨穆哈三族。胤禛叹气:“孔家跟萨穆哈不一样,不能一样处置。”“刚才九哥还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十三阿哥小声劝:“十四弟,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胤禛背着手往前走,没走两步,停下来瞥了胤禟一眼:“你当哥哥的做事靠谱些,别把弟弟们教坏了。”胤禟不高兴道:“四哥说我做什么,文人信口开河拿大义压咱们,难道咱们还不能拿大义压他们了?”“十四弟,你别听十三弟的。”胤禟转身对胤禵道。胤禵觉得九哥说得对。胤禛摇摇头:“走吧,我们去江苏。”胤禟跟上四哥:“四哥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赞同我?”胤禛此时不想跟他说话,胤禟却不放过,一定要四哥说清楚。胤禵也上前去帮腔,九哥哪里说得不对了?十三阿哥帮着劝,十二阿哥胆小不吭声。几个阿哥边说边走,侍卫和士兵跟上主子。唐子归小声问叶舟:“咱们摆那么大架势过来,就这样完了?”“嗯,孔家还有用,皇上不许九阿哥对孔家下重手。”皇子走了,官兵也走了,孔毓圻的儿子孔传铎连忙跑进屋里扶起父亲,着急道:“父亲身子可难受?”身子难受不算什么,孔毓圻此时心里才是最难受的。退回去那么多土地,还有当初买土地的钱财,都没了。还有以后,他做出了孔家以后要纳税的承诺,以后必须一分不少地缴纳给朝廷。“不妨事,这点钱财没了就没了,咱们孔家传到我这儿已六十八代了,先祖们积攒的钱财足够孔家后世子孙受用不尽。”孔毓圻感叹道:“吾儿说得对,损失这点钱财不算什么,咱们孔家千秋万代地传下去才是正经。”去年山东水灾,九阿哥对孔家发难时他并不重视,他知道孔家对大清皇帝意味着什么,再闹,不过就是推几个孔家旁支出去把事情了了就罢了,总不会伤到孔家的根本。可后头闹大了,面上说九阿哥得罪了孔家得罪了天下文人,内里确是要当着天下文人打破孔家的金字招牌,皇上一个念头,衍圣公这个爵位说丢就能丢。好在最后皇上出手解决此事,没有动摇到孔家的根基,孔毓圻放心回曲阜。今年,山东又闹灾,不听劝的孔家族人兴风作浪,武定那边又闹出劫杀四贝勒和九皇子的事,孔毓圻吓得赶紧给皇上上书,表明他们孔家绝做不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送上去的折子按下,宫里没有一个态度,孔毓圻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后京中有人写信给他,说内阁中曾提起南宗。南宗,这两个字直接让孔毓圻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不能再等宫里的意思了,再不整治孔家上下,就算他们占着曲阜,宫里不认他们,孔家后代子孙也完了。孔家旁支子嗣众多,族老们小心思也多,各房头不好管,可孔家要是倒了,后果他们清楚。南宗两个字能让孔毓圻下定决心,也能让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动起来。赶在朝廷的人到之前用族规杀了孔兴德之人,不用朝廷动刀子,勉强留住了孔家的颜面。比起孔家的以后,退地、纳税,甚至他丢了衍圣公这个爵位都不算什么。孔毓圻拍拍儿子的肩膀:“为父明日给朝廷上书,给你请封衍圣公爵位,以后,你要担起孔家全族。”“父亲,可叔叔他们……”孔毓圻冷静道:“他们若再敢胡来,为父亲自押他们去衙门。”皇上对孔家越发不满,皇子们对孔家也无善意,若皇上没了,新皇上位,他们孔家以后前程更加难料。不能再纵容族人放肆了。“父亲,江苏那边,咱们还……”“别管,以后山东外面的事咱们都别管,咱们管好孔家就够了。只要坐在上面的那位对我们孔家满意,没有那些官员的孝敬吹捧,我们孔家,依然还是孔家。”“父亲有远见。”孔家逃过一劫,但这么多尸体还在屋里摆着,几家房头都挂上白幡,不用孔毓圻耳提面命,这次都学乖了。船上,胤禟还在看高士奇留下的线索:“四哥,你说姓曹的是那个‘老根’?”胤禟不相信一个底层小官能串起这么大的贪污大案,还能指使皇阿玛的宠臣高士奇,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胤禛觉得这个曹家,和刑部审出来的结果太像了,但是这个只是猜测,也做不得准。“抄录一份,加急送回京中。”苏培盛接过,赶紧去抄录,半刻钟抄写完,抓紧着吹干墨迹,交给侍卫送走。侍卫刚下船,船出发了。孔家的事情了了,胤禟等人乘船一路南下,先到徐州府、抓了徐州布政使、按察使、同知等,总计官员二十三人,抄家共计六家。徐州府动起来,消息瞒不住,胤褆、胤禟、胤禛、胤祥、胤禵抓紧南下,留下十二阿哥胤裪带领刚上任的徐州府新的官员班底,抄家。从徐州府到淮安府、扬州府,一路抓捕一路抄家,淮安府抄家交给十四阿哥胤禵,扬州府交给十三阿哥胤祥。再南下到苏州府,直郡王胤褆、四贝勒胤禛、九阿哥胤禟三兄弟直奔巡抚衙门抓江苏巡抚董繁昌。“回禀直郡王,董繁昌跑了!”“跑了?谁给报的消息?”胤禛长出一口气,叫大哥少安毋躁:“咱们从徐州府一路南下抓捕,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董繁昌听到消息逃跑很正常。”“跑去哪儿了?”“王进王大人抓了巡抚衙门的奴才审问,据说前日深夜董繁昌携带金银细软出海了。”“除了四大海关,民间哪里还有港口能送董繁昌出海?去最近的江海关查一查。”董繁昌跑了,抄家一样抄。官兵一路南下抄家都抄出经验了,金砖可能会砌在墙里,沉后院湖里,地下的暗道,犄角旮旯的墙缝等等。几乎把巡抚衙门及董繁昌的私宅都拆了一遍,现银、金银珠宝等,折合共计四百余万两,这还没算上董繁昌的房产商铺,以及他带走的那些。贪官跌倒,朝廷吃饱,真是说的没错。“两江总督查不查?()”两江总督职权范围包括江西、安徽、江苏三省,一般为正二品,加兵部尚书衔可为从一品,是大清九位封疆大吏之一。≈ap;ldo;如今的两江总督是谁??()『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满洲镶蓝旗伊拉哩氏·阿山,三十九年到任两江总督,他在任已有三年多了。”三年,时间不短呐。“确实不短,他上一任满洲正蓝旗的瓜尔佳氏陶岱只当了一年的两江总督,再上一任张鹏翮也只任了一年半。”能在任三年多,说明皇阿玛对他极其信任,查贪的名单上没有两江总督,胤禵觉得不用专门跑一趟。胤禟毫不犹豫道:“查,为什么不查?浙江巡抚都跑了,两江总督他再清白,他说了不算,必须我们查了才算。”“两江总督职掌军务。”胤褆提醒道。“大哥怕他反了?杀了我们兄弟?”“我看他没那么大的胆子。”胤禛道:“不用如此杯弓蛇影,伊拉哩氏·阿山这人我有印象,他曾几次三番弹劾贪官污吏,又能文能武,皇阿玛曾说伊拉哩氏·阿山是个能吏,也是廉吏。”“即使如此,咱们也必须去一趟。”这一路见了各种表面一身正气,实则贪到骨子里的贪官,胤禟再不信什么虚名。“那就去吧,叫王进领人去松江府江海关查董繁昌踪迹,然后再去一趟杭州府抄了高士奇的家。”“在苏州府停留一日,明日出发去江宁府。”“是!”胤禟离京已经有二十多日了,江苏最北边的徐州府,抄家抄得的金银细软古玩玉器已经送达京城。十二阿哥胤裪和户部尚书在东直门外码头交接,八旗军把码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但也阻挡不住看热闹的百姓。百姓们看着一船一船的银子拉回来,一边痛骂贪官,一边又觉得新奇,这辈子没几次机会能看到这么大的场面了。“不得了哦,前几日山东拉回来才两三条船,要说贪,还是江苏的官老爷最贪。”“江苏那是好地方,只要风调雨顺,百姓靠种地就能不缺吃穿,闲时去城里给老爷们做长工,女人种桑织布绣花,存些银子就能送家中子弟上学堂。”“我叔叔的儿子是船工,经常走运河跑船去江浙,听说那边风都软的,雨都是细的,不像咱们这边,这都二月尾了,还冷的人受不了。”“那你家怎么不去南方住?”“嘿,那不行,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皇城根儿底下的人,哪能去外地。”“哈哈哈,你家三代人挤在一个破落院子里,用你的嘴巴说出来,倒是听着体面不少。”被笑的老爷子恼了:“我家再破落户,也比那些外地人强。”“那是那是,外地人连衙门朝哪出开都不知()道,咱们却能日日见到官老爷,运气好了还能见到皇子咧。”“可不是,外地百姓也苦,狗官贪了这么多银子,都是外地老百姓的血汗钱。”“老兄说的是。”嘲笑外地人是皇城根儿底下百姓们的日常,但不管怎么论,大家都是平头百姓,贪官就是该骂。“大家都回吧,该做事都去做事,听说后头还有好些大船来,后头一个月天天都有新鲜看。”“一个月,那是多少银子?每年秋收后各地送漕粮来,也没用上一个月啊。”“那谁知道,反正我们老百姓一月也就挣一二两银子,跟咱们没关系。”东直门热闹,皇城里也热闹,今日日头好,叶菁菁和五嫂约好了进宫给额娘请安。叶菁菁和五福晋从慈宁宫出来,从御花园过去翊坤宫,路上碰到好些答应、贵人,这些人虽位分不高,那也是皇阿玛的女人,见了她们叶菁菁和五福晋还是要问声好。“九福晋,听说九阿哥在江苏办了件大事呀,如今宫里宫外都在议论。”别人都这么说了,叶菁菁能如何说,只能道:“我一个内宅之人,整日在家养胎,也不知道外头的事情,贵人们可问错人了。”五福晋捂住肚子哎呀一声,叶菁菁连忙问:“五嫂怎么了?”五福晋微微皱眉:“是不是今日走的路太多,累着了?我觉得肚子不太舒坦。”此话一出,一众答应、贵人们立刻后退一射之地。要不是穿着花盆底跑不快,他们恨不得立刻离她们两人远远的。叶菁菁以为五嫂真的肚子不舒坦,正着急呢,结果一抬头,人都跑了。五福晋捂嘴笑。叶菁菁无奈道:“五嫂,您也是,再如何也不能拿孩子当借口。”“那不是她们太烦人嘛,抄家又不是什么好事,都拉着你说,你要真说个一二三,先不说对你名声好不好,就说九阿哥,暗地里恨他的人肯定更恨了。”
叶菁菁眉毛上扬,扶着五嫂往翊坤宫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五嫂如今都明白这些了。”五福晋被夸的眉开眼笑:“我也不懂,我听胤祺说的。”五福晋本来也好奇,胤祺交代她对外不要乱说也不要乱打听,朝廷内形势复杂,刑部、户部、吏部的官员一个个的都跟惊弓之鸟一般,生怕查到自己身上。特别是户部、吏部的官员,私下里对办差的几个阿哥肯定没好话,胤禟最显眼,他肯定被骂的是最多的。这回江苏整个官场都被掀翻了,万一有个什么不好,胤禟办了好事说不准还要倒霉。“五哥高见呐!”不过叶菁菁也不担心就是了,走一步看一步嘛。“见过额娘,额娘吉祥。”妯娌俩一进门就行礼,宜妃赶紧叫人扶住她们俩,宜妃责怪道:“我又不是什么恶婆婆,你们怀着身孕呢,行礼做什么。”叶菁菁笑道:“这不是许久没见额娘了,好不容易来一回,自然要把礼做足了,回头额娘哪天心情不好时想起来,才不会念叨我们俩。”屋里伺候的宫女婆子们都捂嘴笑,宜妃也忍不住笑道:“你在家是不是太闲了,都有空心思想这个。”“为着肚子里这个,千小心万小心,这不能做那不能干,可不是闲的么。”叶菁菁摸了一把肚子。“肚子平,还没显怀呢。”叶菁菁摸肚子时,宜妃见她肚子和往常一样。“嗯,月份还小,加上我一日三餐都控制着,没长胖,显怀也就更慢些。”宜妃对九儿媳道:“菁菁做得对,你也自己小心些,别贪嘴,孩子养得太大到时候不好生。”“谢谢额娘提醒,儿媳记住了。”宜妃问叶菁菁:“胤禟可有信给你?这个没良心的,出去办差二十多日了,给他皇阿玛送了好几次折子,都没想起他还有个额娘日日惦记着他。”“额娘问得巧,这不就给您送来了嘛。”叶菁菁招招手,慧心双手捧着一封信送上来。宜妃又是惊又是欢喜,连忙唤人拆开信封,她抽出纸,薄薄一张,她不高兴地轻哼一声:“胤禟就没话对我这个额娘说?”叶菁菁十分感同身受:“额娘,他给我写的信,一张纸都没写满,那个潦草的字迹哟,一看写得就不认真。”宜妃笑道:“你别怨他,估计他忙,没空呢。”五福晋努力忍住笑,九弟妹就是会说话,瞧瞧,本来额娘生九弟的气,这会儿还要回头哄她。胤禟确实忙,江苏那么大,他整日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抄家,忙得连睡觉时间都要靠挤,给额娘和福晋报平安,那真的是简简单单地报个平安,说自己在哪个府,什么都好,叫家里人别惦记。信短就短吧,知道儿子好宜妃就放心了。叫伺候的人把信收起来,宜妃道:“这几日前朝繁忙,后宫也忙。这不,前几日内务府发份例,德妃娘娘专程过来给我送了两匹天青色的绸缎,一匹蜀锦,还说这颜色一看就适合我,叫我收下,别客气。”“天青色?额娘叫我看看?”宜妃笑道:“看吧,我什么时候喜欢过青色这样的颜色?德妃一张口,我就知道是送给你的。她呀,肯定是为了谢胤禟这次带胤禵去江苏。”“胤禟叫上三个弟弟也没考虑这个。”宜妃当然知道老九的脾气,但是德妃既然给她送礼,她大大方方收着便是,再说,三匹布而已,就算那匹蜀锦珍贵,对德妃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除了德妃娘娘,其他妃嫔这几日也没少给我送礼,我叫底下人列了个单子,回头你拿回家看看。”“其他妃嫔娘娘送礼是什么意思?”五福晋没明白,九弟只带了十二弟,十三弟和十四弟,跟其他妃嫔有什么关系?叶菁菁问:“额娘,那些妃嫔家里有人去江苏当官了?”宜妃笑着点点头:“正是。”都知道九皇子府不收外头的礼,怕巴巴地送礼又被拒了,宫里有亲戚的,就托关系把礼送到宜妃娘娘处。“不止咱们家吧,大哥、四哥他们府上也送了?”“那我就不知道了。”宜妃觉得,就算送肯定也不如她这儿送得重,毕竟老九是吏部主理,小官的任免不需要经过皇上和内阁,他说了就算。叶菁菁捏捏宜妃娘娘的手指,两人对视一眼,宜妃轻咳一声,叫伺候的人都出去,她有私房话要跟两位福晋说。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出去了,宜妃的陪嫁嬷嬷亲自在门口守着,叶菁菁才小声问:“毓庆宫这个月如何?”户部官员和江苏官员勾连,其中江南清吏司里的官员超过一半的人下狱,和江苏有关的六个税关,已查过的扬州关、淮安关、浒墅关主管税务的主官全部杀头,无一幸免。还没查的暂且不知。据叶菁菁所知,沿海几省的税官都是太子的亲信,如今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太子是何反应?皇阿玛又是何等反应?“皇上半个月没进宫后,乾清宫也没什么风声传出来,我也不知道。只说太子爷,一月底毓庆宫打死了两个容貌俊秀的太监,前几日听说又分了两个俊秀的过去。”“太子妃过年那会儿看着脸上还有点肉,前几天在贵妃娘娘那儿见到她,身上穿着棉衣都晃荡。”“太子妃还是照常去贵妃娘娘那儿请安?”“嗯,不得不去,年后选进毓庆宫的那个佟佳氏,贵妃娘娘的侄女,见天儿去贵妃娘娘处。”宜妃娘娘拍拍九儿媳的胳膊:“天子一怒,百官战栗。不管暗地里如何,面上都稳得住。”宜妃在这宫里活了二十多年了,这种大事她碰到过两次,一次是明珠失势,一次是索额图失势。明珠失势有些久了,索额图失势也就是去年的事。从索额图被关押到去世,这中间不管朝廷底下如何暗流涌动,最后都慢慢恢复平静了。想来,这次也会如此。叶菁菁低头沉思,太子爷对户部的掌控越来越弱,被换掉的人手越来越多,这时他不敢发作,也不能发作。别忘了,山东的赈灾已经进入尾声,八阿哥一个人办好了这差事,过几日等他回京,皇上肯定要赏他。赏什么好呢?如果依然叫八阿哥当户部主理,那户部的权力肯定会被八阿哥分走,八阿哥这回再不像从前,只是个给太子爷背锅的工具人。五福晋超小声问:“太子管不了户部那怎么办?”“放心,户部肯定会给太子管。”至少名义上。“你怎知?”“我猜的。”宜妃不信,但她也不多问,她提高声音道:“别看日头好,雪还没化,天气还没暖和,你们俩也少出门,多在家养着吧。”“多谢额娘关心,我们省得。”和以前一样,宜妃留两个儿媳用了午饭,才让她们回去。宫里的地扫得干净,地上一点冰雪也无,妯娌俩不着急,也走得慢,到宫门口时,叶菁菁自觉今日一整天的运动量已经达标了,上马车倒头就睡。慧心和晴云早有准备,厚实的垫子、被子都备好了,烫手的铜水壶往被子里一塞,烘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主子休息,马车赶得慢,回府后慧心也不催主子,只叫马车停到主院里,把奴才都清出去,叫主子在马车里也能睡个安稳觉。叶菁菁在家安稳,刚赶到江宁府的胤禟跟她是两重世界。胤褆、胤禛、胤禟兄弟三个刚赶到江宁府,兄弟俩分两路,一路去总督府一路去镇江关。胤禛怕胤禟对伊拉哩氏·阿山不客气,就打发他和大哥去查镇江关的税关,谁知道他们还没进门就闻到院子里飘出来的浓重的烟味儿,两人带兵冲进去,只见一群税官正在烧账本。“大胆,给爷停下!”院子里一群人吓得腿脚发软,正在这时,外头又一群官兵把胤褆和胤禟他们围了,也不交涉,那为首的将领举刀就杀。“奉总督大人令,这伙人强盗扮官兵,强闯镇江关,不仅杀害税官,盗走税银,如今还烧毁账册!”“兄弟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刀,杀了这群土匪,抢回税银,本将为你们请功!”“杀!”胤禟顿时明白了,这个领头知道他们是谁,专程埋伏他,准备把他弄死推脱给土匪和那个倒霉催的两江总督。或许,也可能真的是那个两江总督下令杀了他们。胤禟犹豫了一瞬,当机立断:“叶淮,你趁机逃出去,去找四哥,叫他带兵来救我们。”四哥既然说伊拉哩氏·阿山是个信得过的,四哥自己拿主意吧。叶淮护着主子走不开身,他推了另外一个侍卫趁机冲出去找四贝勒来。他们一行五千余人,四贝勒带走了两千,他们这里只有三千人,那个不由分说要杀了他们的将军带了六千人过来。悬殊太大,他们支撑不了太久。叶淮一边护住主子一边杀敌,还一边找空档看看能不能逃出去。这个院子不大,冲进来的也就几百人,院子里杀得血流成河,院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也如此,跳出院子也是陷入敌军包围中,不如院子里安全。“唐子归,你过来!”叶舟边杀敌边往主子爷身边冲,刚冲出去两步才想起唐子归。唐子归吓得腿脚发抖,蹲在一处角落里,叶舟叫他,他腿抖得不敢过去,外面刀剑乱飞,还是他这个角落最安全。叶舟果断,退回去拉起唐子归就跑,唐子归捂住头哇哇乱叫,妈妈呀,我的小命要没了。之前抓贪官抄家,他们的优势明显,几乎是毫无难度地平推,没想到在这儿碰到这么猛的抵抗力量,唐子归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别他妈乱叫,滚进去!”叶舟冲唐子归屁股猛踢了一脚,唐子归一轱辘滚屋里。叶舟踢得太狠了,唐子归摔得头晕眼花,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左顾右盼,屋里没人,没人,都没人,安全!刚松了口气,唐子归一站起来,一支箭从他头皮擦过,咚的一声插进他身后的墙上。卧倒!唐子归顾不得身上痛,砰的一声倒地上,他捂住脑袋往墙角滚。“救命啊!叶舟!我的贴身护卫!”唐子归眼泪汪汪,富婆姐姐给我派的贴身护卫不靠谱啊!“放下武器!”“我是四贝勒胤禛,我命令你们,都住手!”“额都,叫你手下的人放下武器!”如今的江宁府防守营副将,出身满洲正蓝旗的伊尔根觉罗氏额都,根本不听。“强盗的增援来了,兄弟们,赶紧拦住!”“杀!”底层小兵,哪里知道什么贝勒,他们的副将喊他们杀,那就杀。胤禛见状,举起手中的剑,催动□□的骏马,带着人往里冲。“四哥,就你来了?”“先撑着,救兵在后头。”九皇子府的侍卫找到他时,胤禛已经进了总督府,两江总督阿山听说直郡王和九阿哥被围后立刻就叫不好,他说额都要叛乱,衙门这点衙役压不住额都,他亲自去八旗营叫兵来。税关的围墙建得又高又厚实,杀红了眼,人叠人翻墙往里冲,胤禟他们守不住,边打边往里面撤,唐子归躲在墙角下当鸵鸟不行了,只好壮着胆子往后撤。前头太危险,撤退得太快又怕脱离大部队,被敌军从后面围上来。唐子归躲躲藏藏,眼睛比尺子还准,眼看他们又被逼退几米,他看准时机往后又挪几米。老天爷,求求了,救兵快来!也不知是不是唐子归的求救有用,他们退到后院,即将无路可退时,救兵来了。救兵把税关全围起来,两江总督伊拉哩氏·阿山大步进来:“额都,收手吧。”“晚了,收不了了。”额都转头,朝右边墙角一个猛冲,还活着的两个税官被他一刀结果了,他反手一刀抹脖子,鲜血飙射,他软绵绵地倒地上,没了声息。胤禟压着怒火道:“伊拉哩氏·阿山,你最好给爷一个合理的解释。”两江总督伊拉哩氏·阿山道:“是臣太过优柔寡断,以致皇子们陷入险境,还死了这么多兄弟,是我之过。”胤禟一脚踢翻阿山,脖颈青筋暴起:“你说是你之过就完了吗?”胤禛抱住胤禟:“你忍一忍,先弄清楚事情再说。”胤禟忍不了:“来人,给爷把两江总督抓起来。”“愣着干什么,抓呀,要爷把圣旨拿出来给你们看吗?”胤禟手中没有抓两江总督的圣旨,但有对抵死不从的贪官、犯官格杀勿论的旨意。胤褆和胤禛都没有拆九弟的台,两江总督阿山束手就擒。王进不在,胤禟自己出马审案,胤褆和胤禛都默契地拦住他。“李德明,你去审。”“是,臣这就去。”李德明一大把年纪了,跟着九阿哥出京先是在武定府遇到围杀,第二次出京带着五千精兵以为肯定安全,没想到这回遇到自己人围杀,他一把老骨头险些交代在这里,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他定要将案件审问清楚。李德明也曾是主政一方的人,两江总督这个职位最高的涉案人员愿意配合,再加上他们之前得到的证据,以及高士奇写的那封信,真相很快浮出水面。江宁府防守营副将额都,他阿玛十年前有吸洋烟的习惯,后又吸鸦片。鸦片这个玩意儿明代就传入了,明代《蟫精隽》一书说鸦片壮阳,补精益气,价等同于黄金。额都掏空家底也供应不起老爷子的耗费,后不知怎么他和人搭上线,经手贩卖鸦片,数额也越来越大。虽朝廷没有禁止,阿山也知道鸦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几次劝额都,没劝住,就起了从根源断了鸦片的心思。阿山在两江总督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安徽、江苏、江西他都十分熟悉,他通过追查送货路线发现,额都手中的鸦片是从云南开化府走私进来,走水路从西往东把货送到江浙一带。从安南国,经开化府进来的鸦片不用交重税,比从四大海关进来便宜许多。额都深陷其中,开始是为了他阿玛,后来是为了银子。“他杀我们又是为了何事?”李德明禀报道:“总督大人猜测是因为我等查税关查得太深,他怕暴露,所以想杀了我们再嫁祸给两江总督。”严真前来禀报:“禀主子爷,我们查了还未烧掉的账本,镇江关的实得税收和上交朝廷的税银差额巨大。我们把税关的账册和额都暗室里的账册做了对比,差额的一部分税银被额都拿走,应是换成了鸦片。”“确定?”“税关的账本烧掉了大半,我等只能根据额都的账册进行验证推测。”胤禟露出个莫测难辨的笑:“四哥,已经查过的那三个税关我看也要重新查。”“你怀疑其他税关也和镇江关一样?”胤禟冷声道:“那个叫老根的,隐藏在朝堂的小官,如果和开化府姓曹的那一家联系起来,四哥你说,姓曹的化名’老根’收的贪污银子,会不会是各个税关的官员挪用税银,跟他买鸦片的银子。”串起来了!彻底串起来!唐子归差点死了,被吓得病了几日,病才刚好一点,听说鸦片的事情,他脑袋往枕头上一磕,好想死一死。抱着被子痛苦一分钟……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妈的,他不能死,要死也是卖鸦片的洋人死!镇江关的折子八百里加急发回京城,户部官员吓晕了,没晕的忙不迭跑去乾清宫跪着。“皇上明察,臣等并未参与其中啊皇上!”“请皇上命刑部严查,还我等清白!”“皇上明鉴呐!”乾清宫的门外跪了一群人,乾清宫大殿上只跪了一位太子殿下。“保成。”“儿子在。”“额都把你胤褆、胤禛、胤禟当作土匪格杀,你可知情。”“儿臣不知。”太子回话的语气比往日急促了几分,他自觉失了冷静,深呼吸控制住。康熙不说话,乾清宫静得可怕。父子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知道过了许久,康熙再次开口。“你的兄弟们为了大清的千秋万代在拼命,你是太子,只要他们没有谋反,你该大度些。”“儿子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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