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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未眠没想过这一茬,但她是听说好像做胃镜的时候如果发现一些息肉之类需要做决定的时候,因为病人全程是麻醉的,没法做出决定,是需要家人做决定的。
顾南译在法律意义上算不上是她的什么家人。
但比起桑家的人……她还是更愿意让他来做这个决定。
于是桑未眠小声问道:“会很严重吗?”
顾南译品着她这点小小的担心:“什么是很严重?”
桑未眠:“比如说,我全麻,然后突然出意外,要你签字救不救?你不会不救吧?”
这话把他气笑了:“你倒是惜命。让你带个人去最大的情况也就是除个病理的时候付个钱。瞧你想的严重的。你这么惜命你能照顾好自己吗?再说,我哪有资格决定救不救你啊,我是你直系亲属嘛?我是你儿子?是你爹?还是你丈夫?”
“丈夫也是可以的嘛?”桑未眠捕捉到未曾了解的知识。
她倒是会听关键词。
他瞥一眼,瞅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旁敲侧击地在那儿“教育”她:“可不是嘛,所以可得擦亮眼睛了,有些男人能不能嫁还是综合评估一下。”
他可没说是晏自遥。
她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在那儿思忖了一会,而后一脸郑重地和他说:“那如果医生说我胃里长了什么东西,要切掉的时候,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吧,你说切,就切!”
顾南译:……
倒也不用那么“视死如归”。
顾南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顺道的事,不用下那么大的决心。”
搞得他都有点紧张。
桑未眠收起画板:“那就先这样,我走了。”
“等等。”顾南译叫住她。
顾南译有一会的没说话,而后又问她:“早春的九曲红梅,你还要不要了?”
哦,茶叶。
桑未眠:“要的。”
顾南译:“不便宜。”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白给。
桑未眠本来也没想白要的,她点点头:“我会付钱的。”
“行了。”他遣散她,“家去吧。”
桑未眠收拾好了,正要走。
他又叫住他:“等等。”
桑未眠:“又怎么了?”
他过来两步,从屋檐下拿起那把黑色的伞,递给她:“带上伞,靠里边走,知道不?”
知道的,里边灯火亮。
她眼睛不好,但脑子不傻。
桑未眠:“那我走了。”
他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黑伞潜入雨中,灯火跳跃处她指尖捻起裙摆走路,怕沾了一身的水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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