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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天那微微向前探着的脖颈上,正挂着一条不起眼的红绳,红绳上还缀着一个胡桃核。
林嘉凡眼皮一跳,下意识的低头和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
罗婧瑶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条红绳小土豆也有一条,在青山救助协会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上我见过。”
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林嘉凡走上前蹲在了朱秀兰母子跟前:“小天,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中年女人很是戒备的将谭天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试图用凶狠的目光将他吓退。
只可惜,林嘉凡像是没发现一般的伸出了手,用食指轻轻的把男孩脖子上那根半隐藏在衣领中的红绳给挑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朱秀兰怕吓到自家儿子,只能压低了声音吼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朱女士,您儿子戴的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林嘉凡似笑非笑,看向中年女人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的审视。
朱秀兰一开始还真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脸上的肌肉就变得僵硬了起来,却仍旧兀自嘴硬:“庙里求的,保平安的。”
林嘉凡却不肯放过她:“哦?哪个庙求的?我有时间也去求一个戴上,毕竟干我们这行的平安最重要了。”
“就是……就是……”朱秀兰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心知肚明编瞎话会被戳穿,所以才会张不开这个嘴。
“让我猜猜,是谭海龙送的吧?”林嘉凡说是猜测,但言语间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颓然的垂下了头,朱秀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显然是默认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罗婧瑶不由得呼吸一滞,接着便觉得手脚发冷。
把被他侵害的孩子的贴身物品送给了自己的儿子?谭海龙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变态?!
在朱秀兰的首肯下,林嘉凡将谭天脖子上的红绳解下来放进了证物袋里,然后神情严肃的继续问道:“谭海龙还送过什么东西给谭天?”
“这我哪儿记得清啊?他可是小天的父亲,送的东西多了!”朱秀兰带着哭腔回应着,这会儿她脑子乱哄哄的,想吐的感觉半点都没减轻。
林嘉凡见状先是引导着对方深吸了几口气,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沉声开了口:“就是那种像是这条红绳一般来历不明、让你觉得有些莫名的东西。”
一边啜泣着,朱秀兰一边皱着眉仔细回想了起来:“好像还真有。”
“那些东西你还保存着呢吗?”
中年女人迟疑的‘嗯’了一声,然后便在林嘉凡的请求下转身进了屋,不多一会儿她就从客厅旁边那间卧室的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大箱子。
大到半新不旧的衣裳、灰突突的运动鞋、一顶棒球帽,小到一张奥特曼的卡片、一个玻璃弹珠、甚至一个卡通手表。
东西不止一两件,而是满满当当的摆满了这间卧室的一整个地面。
朱秀兰坐在床边用手抵着额头,眼泪
从刚刚开始就没断过,看着警察一点一点的检查着那些东西,她忽然抬起手用力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女人终于崩溃的大哭出声:“我真蠢啊……竟然从没怀疑过,他每次拿这些破烂回来送给小天,我还以为他只是过度节俭,但心里还是挂念着儿子的。”
“结果,结果你们现在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都是……”说到这,朱秀兰到底没能忍住,冲出卧室跑到厨房去吐了。
剧烈的干呕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看那一地的东西,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庞光也有些咂舌:“得回去仔细验验指纹和dna才能找出到底哪些东西是属于何金哲、安平和小土豆的了。”
罗婧瑶自觉一向不会低估人性的恶,可每一次都会被谭海龙的所作所为反复刷新认知的下线。
“除了他们仨的,其余的那些东西又是谁的?”她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林嘉凡弯腰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了一个玻璃弹珠瞧了瞧,转身走到了屋门前向外望着逐渐热络起来的永庄村,神色莫名:“所以罗教练觉得谭海龙为什么执着于守着这里?”
“永庄村外来务工人口多,父母都在外打工自然就对家里小孩疏于照顾,再加上人口流动量大,有的租客住上三个月、半年的就会选择搬走,这里对谭海龙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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