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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没好气道:“报酬已经给了,怎么还赖着不走?”
那不足三尺高的小屁孩凑过来道,“给我喝一口呗,喝一口我就走。”
荣华无情道:“小孩子喝什么酒,你往右走,转角处跟老板要颗糖。”
“我在地府都快三十年了,早就不是小孩了!”
“三十年又如何,给你个三百年也是这幅模样。你的智力又不会张,定夺见识涨一些,地府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就算你全都逛完了,也涨不了多少见识。”
六七岁正是探索事物的年纪,精力充沛,破坏力加强,他们心里有了一些自己对事物的认知,并且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开始出现较强的叛逆心里。在模仿大人的同时,有时会掌控不了自己情绪的变化,做出许多狗见了都嫌弃的事情。
比如现在。
当他把酒瓶抢过去的时候,荣华已经没了劝诫他的心思,结果显而易见。
她要的是地府数一数二的烈酒,自己都喝了好几口才适应,他一口下去被辣得眼泪鼻涕横流也不奇怪。
荣华心里一股恶趣味的痛快涌起,“怎么,这就是你说的顺畅?”
“呜呜呜,你欺负我,我以前喝的不是这样的,你这分明就是毒药。我要告诉我娘,你不是好人!”
确实,这世上又有谁能分清烈酒和毒药,毕竟两种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面对声泪俱下的控诉,荣华不以为意,“又不是我让你喝的,早就跟你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
荣华在怀里拿了块糕点递给他,总算是不嚎了。却也不肯走。
“你怎么就喝酒,旁人喝酒不都备上几个小菜的吗,还有三五成群,你真没劲。”真是有吃的都堵不住的嘴。
“个人有个人的喝法,我为何要学别人。旁的小孩也不会瞒着爹娘乱跑,你怎么不学学他们?”
“我还会帮着我啊娘干活呢,旁的孩子只会撒娇耍乐,你怎么不说!”
荣华一口一口喝着烈酒,“既然如此,早些回南部帮你娘干活吧,省得她找不到你又该去我门口嚎。”
“几十年不见你果然傻了,只要活干完了我阿娘就会放任我在地府玩,再也不会哭着找我。此番是我阿娘叫我来找你,想看看你还记不记得我。”
“来找我?我看不是吧。那为何从凤城酒家那里出来?次次都这样。凤城酒楼的小姑娘就这么喜欢?小小年纪不学好,怕不是戏文看多了。”
“我,我不过是碰巧而已。再说,哪有次次。”小屁孩小脸一红。
“哦,看来你们还约了别的地方。”
几句话就被套干净,小屁孩瞪了她一眼,恼羞成怒道,“你个酒鬼,不安好心!”
荣华从袖口里掏出几两碎银子。“行了,凤城酒楼新出了一道酱汁鲍鱼,你替我带回去给你娘尝尝。剩下的钱,坐个车回去。天色晚了,你啊娘逮着你又该打一顿。”
“我啊娘打我从来不疼。”小屁孩嘴硬道。
“是吗?那我下次跟凤城酒家的老板说你天天调戏他家小姑娘,看他打你疼不疼。”
“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哎呀!听一言来怒满腔,奸王作事狠心肠。满朝俱是贼奸党,也罢!不如一去见亲娘。去也!”握着荣华给的银子就蹿进了暮楼酒家。
荣华得以安静片刻。
这小屁孩的娘并不是旁人,正是荣华在南部的眼线。回到西部这几个月,她之前的眼线都明里暗里的找过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暗语,荣华摸索了几次才清楚其中的套路。
今晚酱汁鲍鱼打包回去,明日小屁孩的娘就该来“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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