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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逢则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才拍了拍她的背,哑声:“别哭了。”她手臂微微松了一些,却还是没放开,头回在他面前像个撒娇耍赖的小孩。男人胸前的衣服早已湿透,无奈地揉起她头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哭……”“那你后悔了吗?”江月疏瓮声瓮气的,听上去很可怜。谢逢则心脏像被揪了一下。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落在她发间:“不后悔,永远不后悔。”喜欢她不后悔。为她去死,也不后悔。无论再来多少次,他依旧会这么选择。屋里只有一盏功率不大的床头灯,越是昏暗,周围越安静,感官也变得越清晰。他肌肉的脉络,耳边震动的胸腔,接连着沉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又一声。江月疏眼眶热得不像话,那种连着监护仪也看不见他心跳的恐惧,终于结束了。她沉溺在这样的安静里,直到那人压着嗓音开口:“帮我看看腰侧的伤?”她脑子嗡地一下,抬起头,手臂无措地缩回来:“刚才我碰到了吗?”谢逢则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解开扣子,结实的腹肌袒露在她面前。如果不是纱布真的在渗血,这动作怎么看,都像在故意勾引她。然而此刻她没有任何心思去想这些,匆忙去柜子里找了把剪刀,一些药品和纱布,凌乱地堆在托盘里拿过来,动作娴熟,又带着点慌张。面对他,总是比面对别人要紧张一些。怕他疼,怕他受罪,更怕他出事。节♀完整章节』(),男人勾了勾唇,笑得和往日一样痞气:“怎么,没看过瘾?”江月疏心里默认,嘴上却没敢承认。“今天就到这儿吧。”他扣完最后一颗,若有所指地望着她说,“再看下去要出事了。”江月疏瞬间脸红如血,好像自己真怎么着他了似的,忙反驳:“我就看看,又没——”“还想摸?”男人轻快地接腔。她抿了抿唇,一脸正气:“我没有。”“想也没事。”他好整以暇地逗着她,“等我好了,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江月疏差点又被他气走,可还没起身,就被人拽着手腕拉过去,倒进怀里。连床都跟着“吱呀”一响。江月疏脸烫得不行,提醒他:“小心你的伤……”“没那么娇气。”他搂着她的腰,唇角勾着压下来,“只要你不乱动。”灯光昏暗,目光所及是他明亮的双眸和越来越近的唇,再不乱动都要亲上了。可她也真的不敢乱动,怕伤到他,只好抬手挡在两个人之间,眨眨眼睛。男人灼热的唇落在她掌纹中间,恍惚还有个亲吻的动作。一阵酥麻瞬间窜遍了全身,江月疏脑子晕乎乎的,听见他喑哑的笑腔:“怎么?”她眼皮猛烈地颤抖着,紧张又兴奋:“……你是不是太着急了?”“是吗?”谢逢则轻笑了一下,捏住她手指,“江医生,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心脏蓦地一震,被他的嗓音揪起来。谢逢则看着她,眼底涌动着一片暗流:“所以今天想做的事,就不想等到明天。”如果他这次真的死了,那么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那个只落在额头的吻。江月疏溺在他眸底的光芒里,一动不动。被他握住的手指卸了力道,软软的被他穿进指缝,扣紧。当他视线往下移时,江月疏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心跳快了,还是时间慢了,焦灼等着,心想他怎么还没亲。直到门口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哎哟——”“我靠你小子干嘛推我?”“谁推你了?你自己没蹲好!”“关键时刻掉链子啊赵嘉年,马上就……”门帘唰地被扯开。门内是面色铁青的谢逢则,门外偷看的一群人顿时像被捉住的小鸡仔,可怜巴巴地求饶。“队长我错了,我是被他们逼的——”“是赵嘉年!他说今晚有好戏看!他坑我!”“是的!赵嘉年说老大背着我们搞对象!之前我们不信么,他就说有证据,拉我们来看!”赵嘉年被卖得彻彻底底,破罐子破摔:“你们这帮怂货!”他忿忿地指着()这帮人:“是谁说老大搞对象不打恋爱报告的?谁说要过来捉他把柄啊?是你吧刘兴平!”“我开玩笑……我根本就不信好吧。”刘兴平一脸狗腿地望向谢逢则,“老大不打恋爱报告,那就是还没追上。”其余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嫂子肯定还没同意呢。”“是这样吧嫂子?”赵嘉年:“我靠你们这帮人精!”谢逢则面无表情地看他们演,仿佛事不关己,倒是江月疏,莫名被拉入话题,不知所措地往他身后挪了挪。当着所有人的面,谢逢则牵住她手,像是无声的安抚。紧接着皮笑肉不笑地,目光扫过这群人:“就你们这样的,哪天被抓去当俘虏,是不是比谁招得快啊?”那些七嘴八舌的小伙子顿时安静下来,羞愧地低头。
“每人三百个俯卧撑,不做完不许睡觉。”牵着她的力道有多温柔,对这帮小子就有多狠,“夜深了,动静小点儿,吵醒一个人加五十,上不封顶。”连一声哀嚎都发不出,所有人乖乖地在他帐篷侧面趴成一排,开始做俯卧撑。江月疏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来。以后千万不能得罪他。千万。江月疏节♀完整章节』(),我们吃点饭好不好?”男孩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饭盒:“我不想吃这个……”江月疏摸摸他的头:“那你想吃什么?”“我想吃面。”男孩扁了扁嘴巴,“鸡蛋面。”这孩子从地震后就闷闷不乐,不爱说话也不爱吃饭,之前代为照顾的志愿者都很苦恼。会主动提要求,是件天大的好事。江月疏连忙去厨房,不料做饭阿姨下班了,她只好亲自上手。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下厨的机会,贡献给了一个灾区的陌生小孩。锅里烧着水,江月疏莫名满足地哼起歌,等水开了,再把面条放进去。第一次做不免慌张,但还不至于手忙脚乱,她心想自己还是有点天赋的。可人有的时候就是不禁夸。面条下进去没多久,锅里突然冒出一层白沫,迅速地往上沸腾,水位线越来越高,眼看就要溢出锅来。她慌忙要去拎锅,却不慎被烫了一下手,惊叫着跳开。“别动。”身侧传来一道焦急却沉稳的声音,她被拦到旁边,一只大手精准地摸到灶台开关,关了火。江月疏抬手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吓死我了。”男人没说话,重新扭开打火灶开关。江月疏瞪大眼睛惊呼:“别开,要炸。”对方一边调火力,一边笑了声。江月疏觉得可能是在嘲笑她,乖乖闭嘴。锅里的水重新沸腾起来,面条在里面翻滚,鼓着小泡泡,却并没有变成白沫溢出。当他转头看过来时,唇角勾着兴味的弧度,江月疏把手背到身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没弄过……”谢逢则朝她伸手。她愣着没动,手被他从背后拉过来,瞧了瞧刚才被烫到的指腹:“疼不疼?”江月疏摇摇头:“我躲得很快。”还好,看起来没烫伤。谢逢则叹了叹,目光攫住她,认真地问:“晚饭没吃饱?”“不是的。”她看了眼锅里安然无恙的面条,“是我们救回来的那个小孩,他说想吃鸡蛋面……”男人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笑了一下:“鸡蛋呢?”江月疏环顾四周,并没有鸡蛋。最后还是谢逢则从冰箱里找了个鸡蛋,在碗边上磕了一下,单手一捏,里面的蛋液“噗通”进了锅。江月疏看着他冷静娴熟的动作,微微失神。这人怎么什么都会啊……直到面条和鸡蛋都熟了,谢逢则关掉火,烫了几片青菜叶,再用个碗盛起来。两人一起去了小海病房。“哇,鸡蛋面!”小男孩激动地睁大眼睛,当看到江月疏后面进来的男人时,又有一瞬的沉默警惕。江月疏走过去,支了张小桌子在床上,搁好面条,把筷子递给小海。小海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盯着谢逢则身上的衣服。江月疏连忙解释:“小海,这是救你的叔叔。”“嗯。”小海眨了下眼睛,再低下头,慢慢吃起来。谢逢则也搬了把椅子在旁边坐。江月疏一会儿看小海吃面,一会儿看谢逢则。他今天已经换下病号服,穿上那身迷彩军装,帽檐正好遮住额头上的纱布,从头到脚工工整整,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像扛把枪就能上阵。可他到底是个病人,严格来讲还不能这么快下床。江月疏知道这人待不住,除非两条腿都断了,不让他下床不可能,忍不住提醒道:“你的伤,要多养几天才行的。”“这不是养着吗。”他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她,“主治医生说了,心情好有助于恢复,我觉得我得多看看你。”江月疏羞愤地瞪他一眼:“有小孩……”谢逢则满不在乎地笑着,问小海:“面好吃吗?”“好吃。”小海把汤都喝了一半,无比认真地望向他们,“谢谢姐姐,谢谢叔叔。”谢逢则眯了眯眸,似乎不太满意:“她是姐姐,为什么我是叔叔?”小海一脸天真无邪:“你是解放军叔叔。”江月疏“噗嗤”笑了,看好戏似的盯着两人。只见谢逢则轻蹙眉毛,和小屁孩一本正经地商量:“那如果,我俩是一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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