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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陪你回家的人,应该是袁士宇……江鸿看着照片,心想。但他什么也没说,照片上的陆修帅极了,自己也不错,在他们的背后,全是太阳落下来的光,照得羊湖犹如金海。
“走吧。”陆修说。
“这就走了?”江鸿看了下时间,不到一小时。
“也没多少可留念的,”陆修说,“看过一眼就够了,让它留在心里。”
风越来越大了,上来的路上,下起了小雪,停车场附近的车都走完了,江鸿到岗哨前去问,岗哨却也没了人。
下午三点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西藏冬天天黑得很早,雪越来越大,江鸿必须徒步走到一公里外的车站去,搭车回拉萨。
“怎么下这么大的雪?”江鸿说。
陆修道:“暴风雪要来了,我带你飞回去?”
江鸿摆手道:“拉萨人太多了,坐车回吧。”
顷刻间暴风雪一起,铺天盖地,前方连路也看不清楚,江鸿被风吹得快站不住,只能让陆修走在前,自己躲他后面。
“附近有个村庄!”陆修大声道,“要么去那里?”
“什么?”江鸿茫然道,“真的吗?”
他的羽绒背心上全是冰晶,陆修没有再说,搂住他的腰,飞了起来,在防风结界下,江鸿总算好点了,他抱住黑龙的角,看见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他们仿佛在浓雾里穿行,看不见一切景象。
这一次很快,不到一分钟时间,黑龙便降落下来。
那是一个藏民聚落的村口,陆修以手臂为江鸿挡着脸,半拖半抱,带他到一栋建筑前。
“这村子还在。”陆修说道。
“这是哪儿?”江鸿问。
陆修敲门,迎出来一个中年人,大方地让他们进去躲雪,陆修说了几句藏语,似乎是解释他们的处境,中年人便换用汉语,朝江鸿说:“欢迎!欢迎!来了就是朋友!来来,坐下喝茶!”
陆修也改用汉语,说道:“谢谢,我也是听说这里有村庄。”
这是村长的家,藏屋从外面看上去不大,里头却很宽敞暖和,村长让他们进来烤火,说:“今天有暴风雪,你们如果看了新闻,可能就不会来羊湖了。”
陆修说:“我弟弟坚持要来,过几天就走了,怕赶不上。”
“没关系,没关系!”中年人说,“都是缘分,来,喝点甜茶,暖一暖身体!”
木结构的房子里,正厅内有通电烤炉桌,桌旁是四围拼好的方条椅,犹如一个下沉的地炕,又有几名青年人,聚集在一起看电视,吃坚果,见江鸿与陆修过来,便给他们腾了位置。
“谢谢。”江鸿总算活过来了,喝了点甜奶茶,舒服不少。
村长提着热水瓶,过来给他们加茶,江鸿说:“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已经有三百多年了。”村长说,“不过能找到这里,也走了很久吧!”
江鸿点点头,再次表达感激,那几名青年人饶有趣味地看着江鸿与陆修,不时用藏语交谈几声,藏人青年就是这习惯,对人评头论足,半点不尴尬。
“他们说什么?”江鸿问。
陆修说了几句藏语,与他们交谈,对方有个青年人会说汉话,便指着其中一人说:“他说你长得漂亮,像他前年跑掉的媳妇儿。”
三名藏族青年同时爆笑,中间那男人却很尴尬,急忙解释,陆修朝江鸿翻译道:“他说看见你就觉得很亲切,没别的意思。”
“眼缘。”那被揶揄的男人说道,又连连道歉,意思是不该拿江鸿开玩笑,作为赔罪,给他倒茶,剥干果吃。
江鸿只能靠陆修翻译,但看陆修的模样,似乎不太想翻译,江鸿便跟着看了会儿电视。这时间虽然刚过傍晚五点,外面天已全黑,暴雪飞扬,狂风呼啸,连带着窗棂咯咯作响,犹如一场灾难般。
村长家里开始做饭了,几名青年便纷纷起来,准备动身回家,大家互相做拜佛手势,意思是走了,也朝陆修合十,陆修与江鸿便与他们合十。
那被揶揄的青年男人想了想,走过来,朝江鸿与陆修行了个简单的礼节,说了几句话,笑了起来。
江鸿:“?”
陆修:“他叫努·楚臣巴桑,问咱们叫什么名字,请咱们到他家去做客。”
江鸿:“可以吗?这太热情了吧?”
陆修:“你想去不?想去就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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