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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被安排与曹斌、陈真、董芒一起吃了顿午饭,有两名老大在,江鸿等人都不敢插嘴,陆修则始终显得心不在焉,还喝了点酒。
“说来惭愧,”董芒说,“不该把这件事隐瞒这么久。”
陈真对董芒倒是很客气,毕竟山丹马场传承极为悠久,甚至还在驱魔司成立以前,虽说因为马场的隐瞒,引发了不少麻烦,却也没捅出太大的娄子。
“荧惑的存在,现在被正式查明,也即意味着,他们从暗处转到了明处。”陈真说,“接下来我们有了充足的证据,回到驱委后,就会全力对付他们,请不用担心。虽然这么说很老套,但驱委的责任,就是维护世界的和平,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将坚定不移地担负起这个责任。”
董芒点了点头,一行四人还在看手机里的视频——从各个不同角度拍摄的视频。陈真与曹斌各拷走了一份,董芒又给出了一份关于鴅神坛多年来的调查资料报告,内里有详细的历史传承,足够他们做期末课题了。
午饭后,陈真的手下们也赶到了,把俘虏押送回北京驱委审问。江鸿去与董芒告别,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与董芒虽然相识甚短,却已建立了某种程度的友谊,也许因为自己在上山时骑过它?
“你弟弟生病了是吗?”江鸿问道。
董芒在雪地里,送江鸿前往车上,答道:“对,他先天不足,活不了太久。”
董芒想了想,给江鸿看手机上的照片,上面是一匹仿佛得了白癜风般的灰色小马。董芒又道:“穆宗从小开始就这样了,是一种遗传性疾病,诊断是活不过三十岁。”
江鸿有点遗憾地看着照片,再看董芒的双眼,董芒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
“我懂了。”江鸿点了点头,理解董芒这些年,一定处于极度的纠结中。
董芒:“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也愿意救他,我甚至想等待,看看鴅神是否能成功复活,你有希望复活的死去的亲人吗?小哥?”
“没有,”江鸿说,“我叫江鸿。但我觉得如果我爸妈得了绝症,或者不在了,我也会与你有一样的想法。”
“江鸿,”董芒在雪地上停下脚步,说,“谢谢,所以你觉得我没有错。”
“嗯……”江鸿说,“如果没有伤害到别人,就不算有错。只是荧惑他们,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譬如说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未来还说不定……”
董芒:“不是说不定,加入他们之后,一定会让我去杀人。”
江鸿点了点头,董芒又说:“同时我也在担忧,打破生与死的天道,破坏这个循环,将招来更多的痛苦。”
“那接下来,你们……”江鸿问,“他可以去人类的医院看病吗?”
董芒避开了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我们会尽量多相守一段时间门。”
董芒把江鸿送到一辆考斯特旁,伸出手与他握手,道别。
回去的路满是积雪,车开得很慢,前面有一辆押送荧惑特使用的封闭面包车开路,考斯特随后缓慢地开着。
车内一片静谧,大家都靠在椅背上休息,或者说假装休息,毕竟有陈真与曹斌在,不好胡说八道。对于驱魔师们来说,陈真的份量举足轻重,不仅是驱委的头儿,还是理论上最强的几名高手之一,那气场自然而然地让他们不敢乱开玩笑。
江鸿却没什么感觉,坐了一会儿车,他觉得有点无聊,问:“穆宗会被处罚吗?”
没有人回答,贺简投来有点紧张的眼神,你居然这样和大老板说话?
车内沉默了几秒后,陈真忽然察觉,说:“啊?这个问题是问我吗?”
曹斌说:“否则?”
陈真“嗯”了声,没有回头:“看在他兄弟在最后关头选择站队的分上,驱委不会苛责他。理论上会限制他的行动,仍然让他待在自己家里,让他的兄长负责管教他。”
“他生了重病。”江鸿想了想,说道。
“是的。”陈真答道,“董芒曾经朝驱委求助,但那种病属于遗传,驱委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江鸿有点想为董芒求个情,陈真表示不会过多追究,他便放心了。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江鸿又有点担心地看陆修,陆修则始终看着窗外。
江鸿小声道:“还痛吗?”
陆修没有回答,只是不舒服地朝车窗位置蜷了下,换了个姿势,以膝盖顶着前座。
江鸿忽然发现,陈真在倒后镜里看着他俩,两人对视时,陈真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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