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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他好笑地伸手把人拉起来,“你怕谁看?”
“不怕谁看。”驰远转开视线整理身后下摆,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面上厚着脸皮解释:“单纯地喜欢这块浴巾,天蓝色,显白。”
韩山忍笑,退开一部打量了一下这块特别的“浴巾”,显不显白看不出来,但是无纺布的材质不够服帖,稍有起伏就会撑个夸张的屋脊出来……
“哎……操。”他终于没忍住低笑出声,揶揄道:“驰远,你吃什么长大的?你这玩意儿一天到晚都这个状态吗?”
驰远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脸颊瞬间烧起来……这他妈!
还不如不挡。。
他感觉有点生无可恋:“差不多吧。”
韩山扶着人走进淋浴间,好心提议:“要么,你先放松?”
“开什么玩笑……”驰远勉强维持着比身上的浴巾还勉强的自尊心,“洗,洗澡吧。”
韩山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监区浴室喷头都是固定在水管顶上的,而医院的淋浴喷头考虑到伤犯的情况,跟一般家庭用的一样,可以拿下来。
驰远让韩山不要自己洗,先随便简单冲一会儿,等他几分钟,然后转过身,右腿搭在凳子上快速的擦洗起来。
开玩笑,就他这对韩山毫无免疫的身子,哪敢让人帮忙?
韩山本来不觉得自己真的需要让人这样“照顾”,但是想到这小子因为自己受伤格外内疚,豁出一只脚也要来看他,带着不轻的伤处心积虑来给他做陪护……
对方这样重感情,自己倒不如成全这份心。
热水在浴室弥漫出潮湿的水气,没有乱七八糟的味道,只有沐浴露的清香溶解在厚重的热气里。
韩山难得生出点闲情,仔细打量起旁边用一条毛巾把自己皮肤擦的通红的男人。
入狱小半年,驰远比刚来的时候瘦了一些,但身体的肌肉轮廓依旧清晰,能看出是特意锻炼的那种,很有观赏性。
他心里暗笑,不怪这家伙平时总是在意自己的身材,这就好比人养一棵形态姣好的盆景,便会经常留意叶子是不是润泽饱满,花型是不是婀娜舒展。可若养的是其貌不扬的普通植物便没那么多讲究,活着就行。
“哎,你能轻点吗。”韩山忍不住出声。
平日里的三分钟速洗不算,一到周末多两分钟的洗澡时间,驰远就爱把自己搞成这样,在一群光裸的狱友中红的独树一帜。
后来有人提出疑问,驰老师便给他们来了一通伪科普洗脑,细数这般对身体诸多好处并得到一致认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今二监舍多了好几个洗澡时咬着后槽牙使劲的家伙,都是奔着用毛巾刮起痧去的……
“怎么,搓在我身疼在你心?”驰远抹了把脸上的水,乐了。
一通自我摧残下来身心已经平复,他拖着凳子挪到韩山身后,“来啊,让你感受一下价值598的贵宾洗浴套餐。”
“没钱。”韩山把花洒递给他,“你帮我拿着,我自己来。”
“不行,没钱先欠着,反正你不能乱动。”驰远挤了一点洗发水在手心,接过花洒语气不容置喙,“闭上眼睛,先洗头。”
韩山:“……”
“你这几天注意点,至少一个星期,幅度大的动作、需要用力的,低头弯腰这些能不做就不做知道吗?”
驰远用手指压住出水孔挡住水流的冲力,淋湿韩山覆着一层青茬的头顶,另一只手避开脑后位置,就着滑不留手的洗发水轻柔地抓捏起来。
“我大学一校友,打球磕到脑袋没当回事,过了小半年,慢慢开始失眠、晕车、注意力也很难集中,你出去以后也要多休息,不然落下什么毛病,我这后半辈子都别安心了。”
韩山紧闭的眼睫轻颤,笑道:“哪那么严重。”
“我说真的,你别不当回事。”
“……知道了。”
“舒服吗?”驰远又问。
韩山:“嗯。”
“那是,不是我吹,我这双手堪称人间极品,做什么都像样,中看又中用!”驰远这会儿嘴有点碎,被韩山发茬戳着的指尖传来鲜明的麻痒感,他需要说点什么分散注意力,“……我能20秒还原魔方,还会折那种特别复杂的纸花,你想不想学啊?明天没事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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