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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是揪住同个问题--她的“不知雪鞋功能”在他看来就是惹事找死!她赌气地冲口:“要我不惹事,就别带我出来,何必死活挂口!”
她的反驳让他闷不住火,戴着皮革手套的双手粗鲁地托在她两颊,不高兴的嗓音冲向她耳畔:“这时候你还要逞口舌之快!”盯着她娇美的容颜,他着实后悔带她上山林。因为事情有了变化,一股莫名的焦躁揪着心口,他隐隐觉得有场危机正在逼近……才这么想--
山头突然砰地巨响,隆隆声接着传遍整座山脉。
他们同时愣住,前一秒钟的赌气、争执已被拋开。他一把抱起她,翻越枯木,弯着腰,将她围在健壮温暖的胸怀与枯木之间。
“怎么回事?”她不解地喃问,明显感到大地在震动。
邢少溥眼神一凛:“听着,”他强势地交代,“发生雪崩了。这里安全,你待着,不准离开,我回俱乐部看看!”限制她后,他没多停留,利落一跃,踩上枯木,消失在另一端。
闻言,她急切地起身,攀伏着枯木,定睛朝小径张望,他的身影已模糊、湮灭于袅袅白雾中。
“邢少溥!”她惊叫出声。换来的全是冰雪在远处奔流的彻天声响,仿佛群山正哀鸣,万兽正凄厉咆哮。她有些恐慌,掩住双耳,闭紧瞳眸,旋身藏回枯木后,不想目睹任何吞噬的场面。
久久……也或许是转瞬之间而已,山林重归平和,空气像是凝结的冰,凛冽、无波动。此时,她睁开眼睛,眨了眨,发现前方景色尽是水气氤氲的湖泊。湖面冒着烟,显然是池温泉。几只棕灰色野兔,就伏缩在岸石缝隙,贪婪地享受温暖。
其实这一带奇特的地貌,是邢氏山林最安全的户外避难处。山中的小动物喜欢在这儿栖息,邢少溥就是知晓这点,才将她安置于此。
她愣了,秋水似的瞳眸轻瞟,细腻有型的双眉微蹙,真的困惑了。原来,他早知这是野兔藏匿地吧?!既是这样,为何要带着她在滑雪场与林区,浪费时间、无头绪地大搜寻?他就是这么执意……甚至是“故意”地要惩罚她?
心中突然一阵酸涩,胸口闷闷重重的,恍若压了随雪崩而来的石块般,难以舒畅。她一咬唇,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愿在这儿等待!
起身,费劲地越过大枯木,依着脑中残留的印象顺着山径和坡坡坎坎,走进树木交错的远方。
离开温泉处,空气越来越浑浊。舒皓宁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走对了方向,只是一个劲儿朝灰扑扑的山头走,因为那是滑雪场所在地。她左拐右弯,直到鼻端嗅到清晰的血腥味,心儿失律地猛跳,她倏地紧张起来,穿著不方便的雪鞋急跑,然后,在微微隆高的雪丘旁蹲伏。
“是你吗?邢少溥!”她拉住一只露在雪丘边缘外的男性皮革手套,“邢少溥!”她低叫,嗓音中隐含着焦怒。她奋力拨开覆盖的白雪。
“谁……让你离开?”邢少溥气弱但沈冷坚定的嗓音骤然进出。没两秒,他仰坐起来,上半身的白雪自动滑落。“谁准你离开?”他擒住她的双手,生气地逼问着,雪层不稳定,任何时候都可能再崩滑,他算是幸运,没被深埋。这女人违逆他的命令、告诫,真想找死?还是……她想趁此逃离?
“我只是不想等待,没有别的意思!”她望进他漆黑的厉眸,轻描淡写地说。
邢少溥抿紧唇,半眯星目,审视她的神情,半晌才开口:“这种时刻,你该等待的!”他放开她的双手,不再阻止她拨雪。
没多久,他的两条长腿重现天日。“天!”她惊叫。只见狰狞、可怕的捕兽器,竟硬生生地夹在他的右小腿,锯齿利牙般的铁器宛如嵌陷在他骨头里,伤口血流不止,染红白雪,也将他黑色裤料渗得深暗。
她的容色顿时苍白,双手没有犹豫地抓上猎具,使力想扳开。
“没用的,”邢少溥咬牙道。“这是捕猎大型猛兽的铁枷,光靠你的力量不可能解开!”他额上冒着冷汗,她的行为加剧他的肉体痛苦,但他没发怒,也没推开她,只是冷漠地瞅着她,刻意要忽略心底那股因她而起的怪异暖流。
她看了他一眼,眉目传达出坚忍不懈,脱去滑溜的皮制手套,她继续以纤纤玉手拉扯着猎具,弄得细嫩的葱指刮出斑斑血痕--
“别白费力气!”邢少溥伸手阻止她。
她不理,仍旧与那顽固的铁器奋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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