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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生完她就逝去,不知道他们见到她会是何种态度?尽管父亲一再向她保证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值得信任的好人,他们很关心她,可商悯还是很犹豫。
现在收到长阳君府的传信,商悯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与亲人见面,总有些话是不方便让外人知晓的。
上报燕皇,燕皇必定派宫女太监随行,每一句话都要在心里头绕好几个弯才能说出口,实在不妥。
商悯摆弄了一下腰间的荷包,荷包中带的正是她的身外化身陶俑。
与其在燕皇监视下与亲人相见,不如找机会夜入长阳君府,省得处处受制于人。
身外化身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回承安园后再是用身外化身潜入潜出会增加风险,园中说不定有燕皇暗卫。
商悯思量片刻,趁前后左右无人之际将陶俑小人屈指弹出,拇指大小的陶俑从车帘的缝隙中射出落入街边小巷,接着轮廓膨胀转瞬变大,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商悯割下一角衣袍蒙面,脚尖一点,身形就如飘忽柳絮般隐入黑暗。
……
子时,万籁俱寂。
商悯凝神敛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路行至长阳君府。
府中长阳君已
()经睡下,
却忽然听屋外有微不可察的异响。
这位年轻时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老人猛然惊醒,
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睡着的老伴孟修贤。
哪知一推没能推醒,又推,这人还是睡得死死的。长阳君掐住他的胳膊肉狠狠一拧。
孟修贤“哎哟”一声,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望向身侧的长阳君,神色茫然道:“我打鼾了?”
长阳君幽幽道:“没有。你继续睡吧,天塌地陷也继续睡。”
孟修贤不明所以,正在这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长阳君一愣,欲起身开门,孟修贤可算反应过来了,一轱辘爬起来,披上外衣,跑过去把卧房的门开了一道小缝。
门缝外,商悯摘下面罩,眨眨眼睛道:“姥姥姥爷,悯儿来看你们了!”
孟修贤霎时眼泛泪花,一声乖孙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被长阳君搡到了一边,面容沧桑的老妇人把商悯拥进屋内,摸着商悯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眉宇间的皱纹舒展开了。
“像商溯,可是眉眼长得真像令仪啊。”她伤感道,“好孩子,来宿阳受苦了。”
“你从承安园偷跑出来的?”长阳君一顿,忽然想起这么个回事,脸色微微变了,“你没有走君府正门吧?”
“姥姥不用担心,我身边有暗卫精通缩骨易容,扮作我不会被察觉的。”商悯说的是实话,她身边的确有这样的暗卫,“长阳君府的府兵没发现我,我从后街翻墙进来的。”
她端端正正地给长阳君和孟修贤行了大礼,道:“悯儿拜见外祖母,外祖父。十余年未能相见,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父亲和我心中都十分牵挂你们……”
孟修贤与长阳君对视一眼,苦笑道:“傻丫头,我们俩宁愿你不来宿阳,也不想你深陷泥潭,难以脱身啊。”
长阳君轻声道:“如今的宿阳,连我都觉得……水深得让人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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