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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推了推对方:“阿笺,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阿笺被人轻轻一晃,梦境顷刻间弥散开了,睁开眼定睛一瞧,连忙站起身来。
“姑娘回来了,”她草草福了身,本想一拜到底告罪,又陡然想起舒芙的脾性,到底没跪下去,只低着头道,“姑娘恕罪,婢子不知道怎么的,今日身上疲乏得出奇,本来是听门房说有人给姑娘送了东西来,叫婢子过去取回来,谁知我才将东西拿回来,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舒芙并不在意,推开门进去:“也许是你这两日真累着了,今晚我不留你太久,你早点回去歇息吧。”
阿笺应了一声,想了想,也跟着往里走,帮着舒芙一同点灯。
“对了,送来的那东西是用檀盒装的,我给姑娘搁在案上了,姑娘要是有空便去瞧瞧,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舒芙这时正在西间里,闻言转身一瞧,就看檀盒卧在案几上。
她秉着烛台凑近细瞧,就见盒体上大大方方刻了个篆体的“梁”字。
她神色登时冷沉下来,不由“哼”出一声。
阿笺循声回望过去:“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姑娘瞧上去不大高兴的样子。”
“那是梁之衍送来的东西,你快拿走,我才不要它,留在这里真是脏了我的桌子!”
阿笺一听,连忙吹了烛台搁在一边,三两步到了案前:“婢子才疏学浅,一时没看出来,竟然叫脏东西混了进来!姑娘莫急,我这就将东西拿出去丢了。”
舒芙点点头,阿笺便抱了檀盒往外走,没出几步,却忽然顿住了步子,停在门前,有些迟疑地转过身。
“姑娘,婢子多手,竟在这盒子侧边上的夹缝里摸出来张纸条子,上头写了字,您要不要看看?”
舒芙皱眉,也跟了上去,从阿笺手中接过那张二指宽的黄麻纸条子,展开一看,上头笔迹凌乱,依稀可辨出一行字:
梁家欲议亲,梁母即登香积寺卜算良辰,万盼二姑娘珍重。
舒芙一愣,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道骑马的茜色身影,大约猜出这是谁写给自己的了。
她胸口莫名发麻,连带着腕骨处都酸酸的。
阿笺观她神色痴怔,双目盈盈有泽,当即叫嚷起来:
“姑娘是要哭么?让婢子看看,这上头到底写的什么!是不是那个什么梁大郎君又来惹姑娘心烦了?”
“不是的,”她迭起来收在袖子中,“我哭和梁之衍无关。”
她为一个苦命又良善的娘子伤怀,并不为梁之衍那种人。
“不过,梁之衍的确是要寻我麻烦来了……
“哼,我无暇管他,他倒来烦我!不成,我非得给他找点事做做!
“……阿笺,你将耳朵贴过来,我有事嘱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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