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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灯的光五颜六色照过侧脸,夏棠一口气拉着陆霄挤过酒吧里混乱的人群。
直到走出大门几十米,才停下脚步。
冷风吹过,路边叶子枯黄的悬铃木上挂着圣诞彩灯,路上车水马龙,圣诞夜的街头路灯亮起,打扮入时的男女来来往往。
夏棠回头看向陆霄。
他站在广告牌前,周身晕染着一层光圈,上身只有一件深色衬衫,硬挺贴合着轮廓,身影尤其颀长且锋利。
尤其是视线笔直,脸上没多少表情的时候。
是夏棠把他拉出来,但现在离开了吵闹的人群,却又在他的眼睛面前没由来退缩。她才想起要松开手,后退半步,欲盖弥彰地把手放回卫衣口袋里。
捏捏手指,顿了顿,开口:“你在外面,经常这么打架吗?你不知道,刚才那样打人很危险吗?”
危险之处在于容易闹出人命。
陆霄安静看她几秒,压了压唇角,像是听到最没意义的事:“就只有这个?”
“什么?”
男生眼瞳的颜色变得更深:“你叫我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些?”
“是因为这件事很重要,我才会特地跟你说。”夏棠抬头看他,仍然生气,脸颊在冷风里冻得泛红,“你难道真的想去坐牢吗?”
各家pub门口都挂着亮闪闪的装饰,圣诞快乐歌的声音在风里飘荡。她的外套也落在了酒吧包厢,冷风灌进卫衣的领口里人在瑟瑟发抖。
只有眼睛仍然睁得比平时大,鸟羽般的眼尾微微上翘,直直地看过来,眼瞳里倒映着他的脸。
陆霄低了低眸,没有任何表示,就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酒吧门口。
夏棠在后面瞪着他的背影,有种生气得不得了却又没办法的无力感。口袋里手指攥紧,但是不开口叫他。
分手就要有分手的自觉。
陆霄走出几步,回过头,看见她仍然站在原地,不大有耐心地说:“不走吗?”
他微抬下巴,示意她自己身上:“外套。”
夏棠没反应过来,陆霄已经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他的腿长,夏棠小跑着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街头。夏棠踩着他的影子,抬头看向他的背影,在进门前,出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之前你被关起来过?”
陆霄停住脚步。
他转过头,看着女生的脸。夏棠也同样停下,仰头看他,目光定住。
对于她的问题,陆霄没有回答,只是准确地抓住了重点:“谁告诉了你这件事?”
夏棠的眼神闪了闪,却没挪开,继续问:“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和你家里决裂,新闻里天天都在说,你妈妈她……”
“是楚清让?”陆霄问。
他走近一步,本来就靠近的距离变得更短,背光的影子如阴天的乌云般压来。陆霄眼睫低垂,眼睛漆黑,神情里有如有实质的压迫。
一个错误选项都不用她来排除,直接猜出了正确答案。
夏棠站在门口闪烁的灯光里,面对他,有种熟悉的棘手。仰着脖子,没有低眼,承认说:“是从他那里知道的。”又补充:“……只是碰巧听说的。”
也只有楚清让。
除了他,能听到陆霄消息的机会就只剩下分不出真假的新闻报道,或者隔了好几手的道听途说的谣言。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有那么遥远,远到一分开就连音讯都探听不到。
“原来是这样。”陆霄看她半秒,抬起眼,“你宁愿和他有来往。”
音色裹着夜风冷淡地敲下,像每个字都结着霜。
夏棠觉得他很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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