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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紫秀的崩溃叫喊,绿秀的面色也变得灰白颓然起来,她长叹一口气,也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是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做主,当真是不如死了。”
祝绣这才知道,郦月和红玉都是被骗进来的。
男仙被骗进来后白日出去诓骗更多的人,晚上女仙便充当新受骗人的“知心人”,负责施净化术洗脑,除此之外,女仙还要没日没夜地绣灯笼,否则一开始是不给饭吃,后面便是毒打、蹲水牢,最后若还是完成不了绣灯笼的业绩,那就是被打死,将尸身做成花肥。
红玉抹着眼泪:“没日没夜地帮着骗人、绣灯笼,这日子忒苦了。”
郦月更加激动,哭着哭着便破口大骂:“我一个卖仙草的,逼迫我做那恶心巴拉的绣工,不如一头撞死。”
祝绣反应很快:“卖仙草?仙友可是日日给市集东边那家面摊儿送仙草,前些日子忽地不送了的仙女?”
郦月沉吟片刻道:“看来你也是被那杀千刀的牧李骗进来的,他惯会骗人,颇受器重,又为苍郁大人所喜爱,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要被提拔了。”
苍郁?因为偷卖金鸡而被贬入第一重天的护法仙官苍郁!
郦月愤愤道:“苍郁武学天赋颇高,虽没有法力,但只凭凡间的拳脚功夫,竟连多金大仙都打不过他,只是,他是个变态!”
苍郁有个奇怪的癖好,所有到这里的女仙必须改名,姓以红橙黄绿等颜色命名,名便均为一个单字“秀”。
除此之外,女仙每日都必须做绣工,不眠不休绣许许多多的花灯,到了月末,苍郁便要在他的寝宫门口一把火点燃所有的花灯当乐子看。
祝绣问:“那若是不改名或是学不会做花灯呢?”
郦月叹了一口气:“不给饭吃、毒打、关水牢、做成花肥。”
这苍郁对女子可真是歹毒!
红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这个月还差九个花灯没绣,我实在是下不去手,三日后就是月底,应当是死路一条了。”
郦月回了句:“我刚来,虽只让我绣五个花灯,但我真是一个都绣不下去,我应该也逃不掉。”
二人对视一眼,便要跳池子,祝绣连忙将她们拉住:“等等!我有法子!”
祝绣劝慰道:“我虽不会什么净化术给人洗脑,但我擅做花灯,我可以帮你们做。”
红玉脸上却并无喜色:“仙友,方才听你称曾是绣女,自然是绣工了得的,可是这里做的花灯和寻常的花灯是……很不一样的。”
祝绣拍了拍胸脯:“我有自信,什么样的花灯我都能学会做。”
郦月长长叹出一口气:“走,红玉,咱们带她去看看罢……兴许看了也就能死心了。”
红玉苦笑:“好,届时赴死也不会过于不甘心。”
郦月和红玉露出凄苦的笑容。
祝绣眼皮一跳,这里的花灯究竟有什么不同。她想的是,其实无论绣工熟练否,无非也就是绣的好与坏的差别。
可为何这二人提到花灯总是露出如此深恶痛绝、恨不得立时便去死的模样。
直到郦月带着祝绣偷偷绕到清泓玉阙的后面,脚步轻轻地穿过一片光秃秃的怪异树林,随后躲在假山后,手朝着对面一指:“喏,那是苍郁的寝宫,你瞧!”
只见寝宫之上,一只巨大的金鸡雕像傲然而立,它身姿雄健,闪烁着幽幽的光芒。然而,寝宫前方半空中,是一片金鸡倒立的诡异景象,被拔去羽毛的金鸡悬浮着,干枯而僵硬,只剩下裸露的骨架和残存的皮肤,这场景丑陋极了。
这些倒立的金鸡与寝宫上方的金鸡雕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生机勃勃,一个死气沉沉。这种极致的反差让人实在不寒而栗。
更为诡异的是,在这些倒立的金鸡下方,是一条血红的小河,红色河水鲜艳得近乎妖冶,明明没有风,河水却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
“那是鸡血还是……人血?”祝绣的声音有些颤抖。
郦月道:“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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