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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绮璐不再吭声,抱着女儿转身,往屋里走。
松亚杰跟进,走到门厅边墙小花圃时,说了一句:“花已经种下了呀……”
野玫瑰才种下,佟绮璐已感到盘根错节的心烦意乱。
松亚杰倒是泰然自若,进她的厨房,做午餐给她们母女吃。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他说的“父女同心”——女儿对他做的菜很捧场,以往不吃的小甜豆和笋瓜,全在他的一面说故事一面喂食下,开心地吃光光。那些父亲们说床边故事,他则是说餐桌边故事。午睡时,换成唱床边歌,唱她也爱听的歌。
佟绮璐倚在起居间与卧房通口滑门边,静静看着那个半卧在帘掀起的四柱床畔、拍抚着女儿肩背、低哼着歌的男人。
这算不算重逢?
他来干么?
他一手撑托脸庞,斜躺的姿势,使他的衬衫领更加敞开,那条宝石项链几乎掉出衣襟,随着他哄女儿的动作,悠摆着。
当年,他们重逢时,他就是穿那样的衬衫,举动也像现在哄女儿这般温柔,温柔地,对待她。
她深深记得,他跟她说——
上午十一点,在桥堡花园,别再迟到了……
握了握掌心的怀表,佟绮璐在松亚杰抬眸的刹那,旋足退至起居间,坐往落地窗前的午睡沙发。她把脚缩到椅子上,轻轻侧躺而下,望着外头露台的阳光投影,她弹开手里的怀表,表针太动——
停了!连日期也不是今天!
怎么会这样?
佟绮璐坐起,按合表盖,再弹开。表仍旧静止的!她顿时明白了——
他们之间早没有迟到这回事,时间都停了呀……
宁谧的午后,三楼露台的充气式孩童戏水池里,没有一个小女孩在那儿掬水玩耍,她今天乖乖地睡午觉,睡得很沉,静得没一点鼾息传出。是时间真的停了吗?什么都不动了,令人难过。
“绮璐……”像是走末日夜道,歧路太多,几条遇不到提灯人,希望破灭之际,突来一声划火柴幽响。
“绮璐……”男人唤着她,脚步踩着地毯,完全无声,使他的嗓音格外清晰。
她看着大片落地窗玻璃,太亮了,找不到倒影,找不到自己,也没有他。他却已在她背后,无预警地把手放在沙发斜成一个拥抱弯的背靠上,徐缓移身至前头,落坐她身旁。
“为什么停了?”她握着怀表,一开口,眼泪竟掉了一颗在表上,恰恰滴在那青羽图饰。
他怎么说——
这其实不是青羽,是他的家徽,松的针叶——刺得她不流血也心痛。
“为什么停了?”她开始捻转怀表上缘冰冷的钮,觉得指腹好痛,好像那钮太久没调,卡死了,怎么也捻不动,表针无法动起来。她浑身发起抖。“为什么……”嗓音呢喃。
松亚杰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你太久没转它,当然会停,动不了。”他故意的,在来见她之前,故意把表调成当年压在两张离婚协议书上的状态……
他们之间,该从那一刻起。
松亚杰俯下脸庞,看着她垂首掉泪的美颜。“你当初花多少时间弄那份协议书?”他问。“签下名时,是不是也是这种表情?”
佟绮璐对住他的俊颜,双眸眨颤一下,水光又盈涌。“你是什么意思?”重复这句话。
松亚杰没回答,唇直接封住她的嘴,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深深吻着她。
佟绮璐抽气,逸出明显哭声。他的舌头直窜她唇里,裹住她压抑的粉舌,唤醒她昔日的热情。
好久没这样了——没有一个深得教人心感慊然又泛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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