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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允清先发制人,“你挡着我了!”
沈玄见她言语潜伏着怒火,识趣地缩了缩脚,问道:“大半夜的你出去作甚?”
冯允清两三步上了床,仰面思索着方才的事情,莫不真是她看花了眼?
“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沈玄裹着被褥翻了个身,潇洒道:“你心中有鬼那世间便有。”
冯允清翻了个白眼,“真是鸡同鸭讲。”
沈玄迅疾驳道:“欸!别妄自菲薄,我们都是人,不是禽类。”
“......”
翌日晨起,恰如往日,并无异样。
几人用罢早膳,又启程往滁州去。
今日无雨,晴方潋滟。夹道的翠意风过婆娑,拥簇起团团淡黄色的花星,踮在枝头。秋风卷离魂,从万千星子里抽出一抹子香气,逃往地狱,却不甚撞了阎王满怀。
嗅到桂香,蔺明轩面无所动,可揪在一起的心涣散开来,侧耳听着几人言语。
“这桂花可真香,比京中的金桂都好。”李阁青带着静姝,骑马走在后面。
沈玄笑道:“我看你是‘家花哪儿有野花香。’”
李明承一手牵着马,一手盘着木珠,悠哉悠哉道:“我看也是。”
冯允清却道:“处境与心境相通,京中你久在樊笼里,如今复得返自然,自然多了些野趣。”
李阁青微夹马腹,马儿扬尾快步跟上冯允清,她笑道:“还是冯兄懂我,不像那俩,一个只知道逛花楼、一个只知道雕木头。哦还有一个呢,生人勿近!”
此言一出,几人皆被逗笑了。蔺明轩冷着脸,嘴角弯起一个常人难以察觉的弧度。
正说着,李明承突然发现马有些不对劲。他扬鞭打马,马儿却依旧缓慢踱步,像是年近迟暮,走不动了。
“哎,你的马怎的也这样慢,嘿嘿嘿。”李明承见李阁青同他一起落在队尾,贱兮兮地笑了两声。
李阁青飞过去一个眼刀,李明承不敢再笑,脸像是被绷子给撑起,皱不得一点。
李阁青本想策马飞腾一番,却发现马跑了两步,竟又慢了下来。李阁青不服气,两鞭下去,马竟就此前腿往地上一跪,倒地不起了。幸得李阁青身手快,将静姝抱起,然后跳下了马。
蔺明轩二话不说,翻身下马,查看情况。
李明承见李阁青的马倒了,自己也将木珠往口袋里一收,跳下了马,将马牵至蔺明轩跟前。
沈玄上前看了一眼,“这是被人下药了。”他的老师就是因此而死。
蔺明轩斜睨他一眼,不置可否,掰开马唇查看一番才道:“病了而已。”
沈玄立在一旁,问:“两匹马能同时病?”
“怎么不能?你别忘了,我在军中十年。”蔺明轩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沈玄。
沈玄虽比蔺明轩高出一点,但蔺明轩毕竟是常年混迹于行伍之人,却比沈玄魁梧一些,又有重重经历后的傲气加持,在气势上竟盖过沈玄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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