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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知道裴季在意她,恐怕有部分的刀刃也会指向她。
所以华音才会在听到裴季一句“对你生出了男女间的喜爱”变了脸色。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更不是什么好事。
与别人谈情,顶多是被辜负,与裴季谈情,那可是要命的。
想要他死的人,比想要她死的人多得太多了,算都算不清楚,所以离他远远的,比待在他身边要安全得多。
马车内除了车轱辘的声音,便是马蹄声。
华音擦拭了手后,抬眸瞧了眼裴季,见他面色沉沉,略微心虚的避开了目光,小声嘀咕道:“这可不怪我,是大人先挑起的头。”
裴季“呵”了一声,到底没有继续与她演下去,只道:“希望你到了南诏,也能保持这份从容。”
华音笑了笑:“必然不会叫大人失望的。”
裴季轻嗤了一声,姿态闲适地倚靠着车壁,闭眼假寐。
华音见裴季都休息了,她也闭眼养精蓄锐。
南诏便是再衰败,也曾繁荣过,乌蒙是距王城最近的城池,故而修有官道,马车平缓。再者马车中铺有软垫,华音也舒坦了许多,不用受罪。
许是因早间的汤药有助眠知晓,再者马车平缓,被靠舒适,裴季也在其中,更不用担心刺客的问题,华音也就渐渐地熟睡了过去。
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绵长而平缓,裴季睁开了双眼,转着手中的扳指,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华音。
目光从那翘浓的睫羽上移下,鼻腻鹅脂,唇粉水润,堪称绝色。
也是,能送到他府上的人,又怎么会差到哪里去?
许是有些寒凉,所以华音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斗篷。
裴季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微勾,露出了几分嗤笑。
也不看看和谁同一辆马车,竟然还真的睡得着?
收回目光,继而闭上双目假寐。
从乌蒙出发,向东去百里,便是南诏王城了。
南诏其他地方虽已衰败,可王城依旧繁荣。
华音掀开帘子瞧了眼这繁荣热闹的南诏街头,感叹道:“倒也讽刺,只要身处繁荣之处,看不见贫困,就一叶障目似的欺骗自己不知。乌蒙那样临近王城却也衰败成那样,这南诏王到底该有多无能?”
乌蒙街道年久失修,青砖路都坑坑洼洼的,百姓更是瘦弱,无精打采,似是过一日是一日的状态。
听了华音的话,裴季侧目瞧了她一眼,语带说笑之意:“那依你之间,南诏王换成段瑞又如何?”
华音放下帷帘,转头与他相视:“我便是没见过段瑞,但也知他野心大,极重权势,若他来做南诏王,定会加重赋税,大兴练兵。”
裴季对她的观点轻笑了笑,没有给予点评。
进城后,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
前一日知晓裴季已到乌蒙城,便早早安排了他的下榻之处,客曹云霄的宅子。
童之在马车外告知此事,裴季嘴角微掀,淡淡道:“换。”
外边等候的段瑞与云霄听闻这声“换”,面色各异。
段瑞勾着嘴角,脸上丝毫不掩饰对云霄的轻蔑嘲讽,随而朝着马车上的裴季道:“下官府邸清净,最为适合养伤,不若大人便到段府一住。”
随而从马车中传出裴季冷淡的声音:“不用打扰段大人了,在乌蒙如何,在王城便如何。”
便是段瑞,脸色也稍变。
云霄应下:“下官现在就去安排。”
说罢,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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