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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蒋诚那件事,周家避而不谈,他也就听说过一点点。
可严斌始终不敢相信。
但再不敢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其中有任何误会,以周瑾的性格,她是决不会放手的。
严斌轻叹一声,说:“可能我们长大了吧,很多事都在变。你不知道,其实在你喜欢老大之前,他就跟我说过——”
「我要是说,我喜欢小五,周叔会不会把我赶走?」
严斌真难忘蒋诚那时候的神情。
他居然在自卑。
这跟严斌认识的蒋诚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在他眼中,蒋诚从小就骄傲过人,方方面面拔尖出色,在人群中即便不说话,也是光芒万丈的焦点。
不知道他的,还以为他出身多么优越的家庭,但事实上,蒋诚很小就没了爸妈。
他父母因车祸去世,他只能回乡下跟祖父母生活。没多久,他一个人跑回栀子巷,也不说为什么,但死活不肯再走。
蒋诚在栀子巷吃百家饭长大,周家对他照顾最多。
最初还有小孩子嘲笑蒋诚没爹妈,他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一顿揍。
对方家长看自家孩子被打得头破血流,不肯放过蒋诚,非要他磕头下跪。
那时候周松岳从人群中冲出来,将小蒋诚往身后一揽,正色道:“医药费,我们可以赔,但你不要不讲道理。”
那家长不依不饶,“你是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能偏私?!我告诉你,他把我儿子打了,不下跪道歉,我跟他没完!”
周松岳:“我现在不是警察,我是他爸爸,你孩子为什么说我儿子没有爹妈?”
栀子巷还有其他人出来,争着抢着将蒋诚往自己身边拉,叫道:“就是,他怎么没爸爸妈妈了?”
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过来调解,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这才算了了。
事后,蒋诚扎在周松岳的怀里嚎啕大哭,仿佛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哭过。
蒋诚在栀子巷里,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又骄傲,又狂妄,自尊心还极其强烈。
直到蒋诚那次,小心翼翼地吐露了自己的心思,严斌才知道原来他也有自卑与软弱的时候。
严斌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周瑾的。
正当他要仔细跟周瑾说说这件事,不远处周松岳和江寒声已经回家了。
严斌朝周松岳摆手:“叔,我妈让我给您送只鸭子,晚上炖汤喝。”
严斌将挂在车头上的塑料袋解下来,往周松岳手里递。
周松岳也不会客气,接过来,又问:“怎么,去下馆子?”
严斌:“我跟人合伙开那火锅店,不是刚开张么?我带小五一起去看看。”
周松岳:“行,你们去吧。”
江寒声原地站了半晌,周瑾贴到他身边去,问他:“吃火锅行吗?”
江寒声笑笑:“我都可以。”
周瑾问严斌:“有鸳鸯锅吧?他不吃辣。”
“……”
严斌看了江寒声一眼,不自觉地抱起敌意。
有些东西在变,有些东西不变,譬如他现在再见到江寒声,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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