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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吾许久,不好意思说下去,她便替他说完:“听话的病人,我可以私下里偷偷见一见。若是我喜欢、又听话的病人,或许……还可以偷偷亲一亲。”
他没想到服软学乖的成效这样卓着,难以置信地躺在她腿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眼下这个姿势让纪南星想起来昨晚在温泉里的销魂感受,脚趾不自觉地勾紧了。
要克制。
裴逸还没缓过来,天还没黑,一天的时间都还没过去……她总不能太过色欲熏心了。
裴逸将她腿又抱紧了些,极小声道:“……花房……我也想去。”
花房在半山腰处,需得走上不少弯弯曲曲的小路台阶,他应当去不了。
纪南星摸摸他肩膀,“花房里一股子肥料的气味,臭得很,不去也罢,还不如在屋里品茗读书。”
太子妃的花房怎么可能“臭得很”,裴逸明知道她在撒谎安慰他,但也不便拆穿,只闷闷地“哦”了一声,惆怅地把脸又往她腿间埋了埋。
他们二人原本都不是安安静静品茗读书的人,可现在两人在一起除了品茗读书外,竟没有别的什么可做了,裴逸甚至连读书都读不了,只能让她给他读。
纪南星平时也几乎没有片刻闲暇,连新年里那几天都在跟纪清和盘账理药,忽然一下子无所事事起来,她一时竟完全不知该做什么好。
一个是什么也做不了,一个是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倒也算是天生一对,纪南星想到这儿忍不住一笑。
“你笑什么?”
裴逸仰起头来问她。
“没什么。”她敷衍地一边揉揉他脑袋,一边四下看看,发觉桌上摆着成套早膳还未动过,便语气和善地问道:“还没吃饭吗?昨晚就饿着了,这会儿该饿坏了吧?”
提到昨晚的别扭,他不好意思起来,沉默了。
纪南星大度极了,起身下床,拿了盅还热着的肉糜粥和几样精致的点心回来。
裴逸拥被坐起,面上俱是疲惫憔悴之色,她送什么到他嘴边,他都乖乖张口,也不问她给他吃的都是什么。
纪南星本想趁机再教训他两句,但话都到嘴边了,看他眼下这副听话的模样,还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饭喂完了,纪南星便命他躺下,“你先睡会儿,我去找管事女官问一问,这山庄里有没有药材,回头煎一剂,给你晚上试试。温泉毕竟不常有,而且就昨晚看起来,温泉发散的效果也不是很好……”
她说着便起身下床,拍了他肩膀两下,就真的再度出门去了。
裴逸一个人僵卧床上,突然想到前年在凉州时,她也是这样,把他一个人扔在家中,自己跑去医馆坐诊了。
自己喜欢的,是天下少见的能建功立业的女子,不会满心满眼都只有他,更不会整日只围着他转。
这叫他有些被人遗弃的失落,可更多的则是隐隐的骄傲。
温泉山庄里备了不少日常药物,温室花房中还种着些常见药材,纪南星东拼西凑的,当真凑出一副发散的药剂来。
她已经名声在外,走到哪儿都有人想来找她看病,山庄里的人听说她在找药,不但都跑来帮忙,还纷纷想让她把脉。
纪南星又不好说自己床上还有人等着,挑了几个年岁大的女官帮忙号了脉,安抚剩下的人说明早再来,这才得以顺利脱身。
纪南星特意问管事女官要了几本最新的话本,还要了些竹枝、绢丝和油纸,准备这两天闲来无事时跟裴逸制个上元节的灯笼来打发时间。
她高高兴兴抱着一堆东西回房时,便看见墨吉与两名金吾卫站在屋中。
见她回来,墨吉不声不响地拖着那两名金吾卫出门,临走时对裴逸道:“车驾停在山庄门口,我们在门外等您。”
裴逸已经下了床,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
“你要走了?”纪南星问,“是有什么正事要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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