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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夸你,难道是骂你?”
萧文睿笑道:“读过书吗?”
李桃歌如实答道:“没读过几本书,当年村里有位老秀才,经常饿的头晕眼花,我拿兔肉和鹿肉给他,他教我识字,可惜我生性愚钝,迟迟不开窍。”
萧文睿叹气道:“相府独子,按理说应进入国子监,拜圣贤名家为师,当皇子们的伴读,出师后为国效力。可你父亲不仅把你丢掉马厩,连书都不给你读,李白垚这混账玩意……当官当傻了,儿子都不管,太不是东西!”
萧大人越想越气,竟然不顾风范,破口大骂了起来。
李桃歌尴尬道:“大人,老秀才教过我,子不言父过,您能不能……别当我面骂我爹。”
萧文睿好笑道:“那我背地里骂?”
李桃歌左思右想,也没找到阻止的理由,于是苦着脸道:“您和我爷爷是同辈,我爹是您的晚辈,长辈教训后辈,也不是不可以……”
萧文睿爽朗大笑,说道:“孩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以后别喊大人了,生分,咱们两家世代交好,我和你爷爷同朝为官几十年,你就喊我萧爷爷,谁若是敢欺负你,报萧文睿的名号,萧爷爷来给你撑腰。”
倘若外人听到朱紫袍匠的这番话,不得羡慕的口水流出来?
萧文睿是谁?
门生故吏遍天下,不是宰相胜似宰相,他的孙子,岂不是在永宁城能横着走?
前提是脱掉这枷锁重镣,穿回那身朱紫绣袍。
李桃歌受宠若惊,扭捏道:“您是大宁的一品大员,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喊您爷爷,合适吗?”
萧文睿晃动枷锁,铁链传出响声,调侃道:“屁的一品大员,咱俩如今都是流犯,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走到镇魂关,还要靠你来帮衬,。”
李桃歌郑重行礼,喊道:“萧爷爷。”
萧文睿老脸笑开了花,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们俩急着投胎的,能不能小点声?”旁边囚犯不满道,反正是死路一条的流犯,什么萧大人,什么相府独子,都没有睡大觉重要。
萧文睿自知理亏,挨骂后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一老一少含笑低语。
嗖。
细微的破空声响。
先前出声开口叱责的囚犯,头颅突然冲天而起,爆出一蓬血雾。
头颅极速下坠,卡在了树杈中央,死不瞑目的双眼,流露出惊恐神色。
深更半夜,深山老林,猛然见到这种恐怖场面,胆小的得当场尿裤子。
萧文睿眯起浑浊眸子,挺直腰杆。
来了。
枯木夹杂着雪片纷乱跌落,几道黑影从树后现身。
蒙面,夜行衣,手持短刃,标准刺客形象。
黑色衣衫在雪地中格外刺眼。
萧文睿平静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邹家还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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