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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似曾相识(第2页)

“哦。”莫思瑶动了动身子,单刀直入:“你们……是不是离婚了?”

罗素梅犹豫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瑶瑶,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件事妈妈也知道瞒不住你,是的,我们离婚了。”大概怕影响她的情绪,她又补充道:“这是爸爸和妈妈自己的抉择,妈妈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你心情,你爸爸他不是不爱你,只是有些人在特定的时间,会遇到些特定的人,做出些特定的事,感情这种东西淡了就是淡了,勉强也没有幸福。”

莫思瑶没应话,她如今心情很微妙,其实在她开口提问那一刻,她就基本确定答案了,似乎在很早之前她就知晓这件事,所以妈妈的回答她一点也不意外,或许长睡的这些日子,她的意识仍在接收外部的讯息。

莫思瑶想起一直未参与到梦境中的她的父亲,记忆还停留在那年初夏,他温和的笑脸,他的叮咛,他的承诺。她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妈,那程颐呢?”

“啊?”罗素梅这下真的被这二重冲击弄得有点支支吾吾,“他……他——”

或许经历那个长长的梦境,莫思瑶发觉自己比想象中的冷静,居然也神奇的没有心痛的感觉,出声是意外的冷静:“他是不是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的?”脱口而出后,罗素梅怔了怔,重重叹了口气,“对啊,程颐结婚了,他……”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向女儿叙述整件事,毕竟这些年的人和事都有太多太多的变化,而女儿却还停留在那一年的单纯无知。

“他过得好吗?”

“妈妈也不知道,应该还不错吧,其实他也等了你几年,但是你……你也知道,程颐毕竟是他家里唯一的男孩……唉,算了不说了,你今晚想吃什么?”

“妈,我想知道。”

想知道,她的初恋是何等方式离开她的,然后画上一个句号,挥手告别。

后来她妈说了很多,说她小舅舅去了A市开了家网店,生意从无到有,从冷清到红火,说着又说起现在的支付方式,颇有几分小骄傲的说自己也学会了移动支付,还说也要给她买台智能手机。

莫思瑶听着新鲜,又觉得很是熟悉,插嘴问了句:“是不是扫一下就能即时付款?”

“对对,妈妈现在去市场买菜,都不用带现金。而且啊,现在手机拍照功能都很好,年轻小姑娘都喜欢自拍,我们家闺女这么漂亮,上镜一定秒杀所有人,比那个什么网红强多了。”

“网红?”称赞的话谁都爱听,莫思瑶嘴角也衔着笑,“是不是网络红人啊?”

“对。”

罗素梅又说这些年经济发展,交通日新月异,有了动车高铁,飞机票常常特价,拉近了各个地方的距离。

接着说起当年还记得的那些人和事,感慨地说她高考那年程颐因为受了刺激,发挥失常了,作文都没写完,数学的解题思路也是紊乱的,考得一塌糊涂,然后程妈妈见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情绪激动地冲进医院病房求她放过自己的孩子,两个人还因为这事大吵了一架。

后来程颐被程妈妈威逼利诱着送去了外省复读,还没收了所有经济来源,试图阻挠他回C市。但程颐那傻小子常常从加餐费里省点再省点,买张坐票啊甚至站票,就这样花十几个小时时间只为回来看她一眼。

“你爸爸也被程颐感动了,但是当年你的情况真的不好,最主要是看不到希望,所以你爸爸后来还帮着劝说了几句,让他找着个好的,就不要错过了。”

听说当年有个女孩也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去了外省读书,又说也不容易。大概是家里压力太大,或是被那个执着的女孩所感动,前几年程颐还来过几次,后来听说经常全国各地跑,渐渐只在逢年过节的发个短信过来问候一下,关于他结婚的消息还是从老同事嘴中得知的。

“哦,他还给你写过一封信,头几年写的,好久了,只是妈妈搁老房子里了,等你好些了,再给你拿过来。”

“不用了,徒增惆怅罢了。”

“也好,你还记得当年……”

莫思瑶静静的听着,思绪随着往事飘摇,总觉得,有些事听着,还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听倦了,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关键的人物。

对了,顾南呢?

半睡半醒之中,她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梅姨”,但疲倦使她深睡,大概会做个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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