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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这会儿的卧室就像一个战场,每个角落都深埋着随时会爆炸的地雷。不知何时会踩中,所以每时每刻都得保持警惕。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砚岭看着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在他的房间,满目震惊。
秋疏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这句无理头的话,但又害怕露出马脚,只是皱了皱眉,轻声道:“睡觉啊。”
温砚岭简直无语至极,眉心迅速拢作一团,他深吸一口气:“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婚后互不干扰。怎么,你这是打算出尔反尔啊?”
男人的话语平静,可是语气听来却并不怎么温柔。每个字都像是对她的指责,控诉她的蛮不讲理,秋疏桐下意识地捏了捏手心。
她想要反驳,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关于他与池零露先前做过的约定,她一概不知。可她又不能这么做,辩解之后一切都完了。
所以千万要忍住。
可是……男人审视的目光过于让人不适了。
“温砚岭。”秋疏桐眨了眨眼,一字一句地提醒他,“昨天,在你们医院,医生诊断出我失忆了,记得当时你也在场。是否作伪你最清楚不过,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或许我之前的确同你做过约定,但我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了,也希望你能记住这件事。”
话落,温砚岭低下头。
他的神色很淡,但认真瞧,能瞧出他眼里的嫌恶。
略带几分不爽。
场面忽然冷了下来,秋疏桐深吸一口气,没有吱声。
温砚岭冷着一张脸,眸光深沉地看着她。
面前的女人话说得理直气壮,脸上一丝异样的情绪都没有。又或者说,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早就对毁约之事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向来都是她说了算,又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想要的,拼尽全力都会得到,哪怕演技拙劣、花样百出。
温砚岭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完,他道:“池零露,你可以假装自己失忆,不过你不可能一直装失忆。总有一天,你会被人识破的。”
心脏“咚”地一声。
秋疏桐感觉自己的脸色稍稍僵了一瞬,不过很快被她敛去。
她强压下那股慌乱,抬眼看他:“你认为我在撒谎?还是说,你信不过你们医院医生的诊治水平?”
接连几个反问,一下子将话锋转移到了他们医院的治疗水平上,温砚岭顿感无奈。他看着她,道:“我院的水平如何,我再清楚不过。只是对你,我不怎么了解。我希望你玩失忆也得分清楚时间,最好别太久。”
“这个我无法保证。”秋疏桐淡定地说,“更何况,我没在玩。”
说完,她拨了拨刚刚洗脸时不小心被水打湿的头发,然后一脸平静地走向床边,二话不说地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仿佛平时她都是睡在这张床上的,她跟他是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秋疏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假装自己已经困了,不愿再聊。
温砚岭在她侧过身子的时候就移开了目光,他打开身侧的衣柜,从里面取出折迭整齐的睡衣,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很快,浴室里就有水声响起,仿佛近在耳边。
秋疏桐努力让自己不去专注于那个方向,目光空茫地盯着窗外的月亮,总感觉接下来的日子会变得愈发艰难。
过了一会儿,温砚岭从浴室里出来,打开中间的衣柜,抱出一床新的空调被,扔到床上。
秋疏桐没有往身后看,只是凭借本能迅速地闭上了眼睛,缓解这一刻的尴尬。温砚岭也平静地躺在了她身边,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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